還好是坐下去的，也就那片臟了，還是干凈的。

等他看完了腳，竟去凈了手，接著又去擰盆中的棉帕，蕭慕微一愣，明白了霍寧珩的意思，立即道：“別……你出去，讓那大娘幫我洗。”又朝門外喊了兩聲，但無人應答。

霍寧珩沒有說話，顯然沒有那大娘進來的意思。他知道，素來潔，這客棧的地面又不算太干凈，這下是肯定更要清洗的。

便將扶起來靠著他，問：“能站麼？”

蕭慕微只有一條用了全力，為了站穩，只好抓住他的手臂，此時無地自容地閉了閉眼，點點頭。

“自己。”霍寧珩將擰好的雪白棉帕遞給，聲音不帶一綺念。

而“自己”三個字，讓蕭慕微恥得快要將下咬破。眼睛里水瑩瑩，若說先前含淚是痛的，那現在則是窘的。

見霍寧珩的手在半空中懸了好一會兒紋不，蕭慕微破罐子破摔般的，皺著眉一把奪過那棉帕。霍寧珩隨即側首，看向與蕭慕微相反的方向。

那深的幽靜之地，如春日芙蓉繾綣閉，只小小一道細，著淡淡的嫣紅，不必，也知至極。

蕭慕微生怕他突然又改變主意看過來，作快且潦草。

等蕭慕微拭好，霍寧珩才又將抱到床上坐著，扯過被子將蓋好。緩聲道：“這便算是夫妻之實，公主回京，只安心等著消息。”

蕭慕微抓著被子，一時說不出話來。霍寧珩走出房間，這才讓那大娘進去了。他目幽深回頭看一眼蕭慕微的房間，隨即離開。

·

霍寧珩收了封報，看完后就去了霍寧珘的房間。便見自己弟弟正在寫信，而陸蒔蘭在一旁研墨。

看到霍寧珩過來，霍寧珘道：“哥過來了，坐。”

又道：“剛接到的消息，云南那邊戰禍已平。土司府賊被滅，掬炎夫人重又掌權。作的義軍剿滅一半，招安一半。那義軍首領卻潛逃了，沒能捉得住。

霍寧珩聞言道：“一個云南，讓朝廷的軍隊打得如此艱難。不過，終歸是個好消息。”

他只說了這樣一句，突然看向霍寧珘。

霍寧珘與兄長從小極深，兩人的默契，并不遜于雙生子。很多時候只需一個眼神，雙方便互知意思。

霍寧珘便看了看陸蒔蘭，沉默片刻，道：“陸史先回房歇息罷。”

陸蒔蘭見被點名，站起，道：“是，首輔。”

等子出門去了，霍寧珩才道：“你讓我查的裴夙，剛剛下邊回稟，他的份來歷，的確沒有破綻。從小到大，此人所有軌跡十分清楚，并未發現異常。”

霍寧珘看著筆下剛寫的“斬”字，道：“哥，會不會是一直有人在配合裴夙。我是說……”他頓了頓，又道：

“陸蒔蘭上的易容，十分高明，我正好從月夭有所接。是來自東夷國旭門，據說本已失傳，中原知道的人很。但裴夙若是也掌握那樣的易容，有個人在必要時代替他存在，騙過普通人并不難。”

霍寧珩道：“你懷疑……陸家與裴夙有更深的關系？并且與東夷國有關？”

霍寧珘頷首：“陸蒔蘭從東津衛消失，與裴夙一起出現，絕沒有他們說的那樣簡單。若是陸家與裴夙本就有淵源，裴夙進京后卻與陸家沒有任何來往，那就值得深究了。”

他又道：“至于是否與東夷國有關，還得繼續查。倒也不能全憑那東夷易容就斷定，畢竟我也略懂皮。”

霍寧珩沉默片刻，道：“那裴夙極得皇上賞識。這段時日，皇上時常與其討論政務，連去巡視西江大堤，也帶著他。”

霍寧珘當然知道哥哥這話什麼意思，以皇帝的戒備心，裴夙這樣短的時間里，能得蕭沖鄴如此信任，絕不簡單，此人的確需要多加關注。

等霍寧珘再次來到陸蒔蘭的房間，便見已睡著了。

的臉蛋在拉高的被子里悶得酡紅，一只白的腳卻赤在外面。平時在外極為注意形象的陸史，睡著了卻是另一副模樣。

霍寧珘不免蹙眉，又微微好笑。一那只腳，果然是涼的。就坐在了床邊，用手將那腳捂熱，又將被子給重新掖了掖。

定定看片刻，霍寧珘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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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京城是在隔日下午。

回到侯府，霍寧珘在書房理公務，沒過多久，宋與霍靈鈞就過來了。

霍靈鈞便見這最小的哥哥，正輕袍緩帶，坐在書案后翻看折子。氣溫的驟降于他似乎沒有多影響，高挑英偉的軀依舊只在中外穿著一層薄薄外裳。

從霍寧珘書房的窗前看出去，視野正是府中最大的月湖，他還開著窗戶，竟也不覺得冷。

霍靈鈞只覺得，自己的這七哥，無論是從前披甲胄戰袍，如霜雪般清冽又冷傲的樣子。還是現在這褪去一銳甲，慵懶隨意握著卷冊的樣子，都是最喜的。

自豪依之下，霍靈鈞便笑道：“哥，你可終于回來了。我跟姐都好喜歡這里，想要多住段時間。你可不能趕我們走啊，我們過來，是祖母同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