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蒔蘭看著霍寧珘，慢慢道：“只是，首輔，我若與你親，更會激怒皇上，讓你與他之間，為僵局，甚至死局罷。”

霍寧珘看看陸蒔蘭，倒是聰明，一瞬就反應過來。

“是。”他道：“但若是你嫁給我，激怒皇帝的后果，我自會擔起來。”

霍寧珘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陸蒔蘭看著男子在燈燭下的眉眼，那眸中野心的芒閃，雋得堪稱驚心魄，令了手指。

很快，再一看，他的那雙眼里已又是平靜如夜，難以捉。

會有什麼樣的后果？知道，若是往最壞的方向想，歷朝歷代，無論是帝王鏟除權臣，還是被權臣取代，都是一個激烈的過程，充斥著謀腥。

兩虎相斗最終的結局，并不能輕易預見。霍寧珘固然強橫，然而蕭沖鄴才是正統。而且，他們若真的斗起來，很可能還有蕭家宗室黃雀在后。

兩人對視片刻，他又道：“我一會兒送你回去，去見見陸伯爺。”

這是打算要與陸家攤牌，點出子的份了。

陸蒔蘭聞言忙道：“首輔，你先等我回家跟祖父先說一說，行嗎？我祖父……是個很倔的子。”

霍寧珘看片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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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送陸蒔蘭，卻有人急急來稟：“七爺，老夫人暈倒了。”

霍寧珘知道是因為自己四哥的事，立即回了國公府。

一見霍寧珘回來，國公府眾人都放心了些。大家都知道，要說霍老夫人最疼的，當然還是七爺，平時見到這個孫兒回來，臉上那笑容不知要多多。

霍寧珘徑直去了霍老夫人的院里，問了大夫，竟是真的急火攻心，被氣得暈倒，不是裝病要挾霍寧珩。不過，好歹現下已又蘇醒。

霍寧珘自是去開解老人，道：“祖母放寬心，別再慪氣了，您不是一直想看四哥親生子？”

霍老夫人神懨懨，道：“是要親生子，那也得是清白的姑娘家。娶個水的，還不如不娶！公主又如何？霍家當真是瞧不上。”

霍寧珘微微皺眉，道：“祖母，恪淑長公主哪有你說的這般不堪。”

“怎麼不是，跟那姓的，不清不楚那樣久。總之，我是絕不可能同意。”

霍老夫人極這樣激，霍寧珘擔心祖母又氣出個好歹，也不再多提這事，只勸著霍老夫人喝藥。

待霍老夫人緒平穩些了，霍寧珘才又似不經意道：“祖母，四哥歷來只為家中奉獻，從不手要什麼，他這還是頭一次對家里提要求。我若是祖母，就同意了，讓他先將長公主娶過門再說。”

“以免，若是長公主真嫁到真，過得孤苦，四哥日后怨起來，影響了。”

霍老夫人最怕的事，的確就是與兒孫傷了。看看霍寧珘，只道：“我就知道，你與你哥，歷來是一頭的。”

卻是不想再理睬他，自顧假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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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寧珩留在宮中時，蕭沖鄴為示好這個舅舅，就提議道：“要代替皇姐出降真，那便是將華昭郡主蕭檀君，冊封為公主，嫁給宣鐸。”

宗室之中，論貌，除了蕭慕微，自然就排到了蕭檀君。都只當宣鐸貪，寄能用華昭郡主，亦能吊起宣鐸的興趣。

霍寧珩自是贊的。

第二日，蕭沖鄴果然召見宣鐸，道：“王子，朕實在深抱憾，本想為你與朕之恪淑皇姐就一段良緣，但欽天監卜算之后，發現這位堂姐不宜出嫁北方……且的生庚與王子的生辰也不利好。”

“為表朕之歉意，朕打算，將朕之堂妹華昭郡主許配給王子，朕這個堂妹，諸多方面都要更勝皇姐一籌。八字亦與王子相合。”

宣鐸也見過蕭檀君，可是在他看來，蕭檀君如何及得上蕭慕微。更何況，他并非對蕭慕微突然起意，而是思之已久。

人皆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宣鐸說是專為蕭慕微進京也不為過，又豈會因個蕭檀君便被打發。

宣鐸也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對蕭家皇室的出爾反爾到奇怪，決定下來查探一番，再做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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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因為昨晚之事，請假休沐一日，正在家中，門房卻來稟報：“公子，外面有位蕭中業，蕭公子，說是公子的友人，是否要讓他進來？”

蕭中業三個字，讓陸蒔蘭握著書卷的手頓時凝滯，這正是蕭沖鄴在河道口與相遇時用的名字。

皇帝竟然微服出宮，來陸家找？陸蒔蘭定了定神，這是在陸家，不用過于擔心。

陸蒔蘭來到府外，果然看到皇帝，垂著眼，上前以“蕭兄”相稱。

蕭沖鄴自是提出要與單獨談談，陸蒔蘭沒有將他往自己院里引，只是在正堂作接待。

兩人沒說幾句話，蕭沖鄴便沉默下來，眼神也漸漸變化，他問：“昨晚的事，你知道了，是嗎？”

陸蒔蘭沒有看他，保持著不直視圣的態度，只平視前方，答：“皇上在說什麼，臣聽不懂。”

“槿若……”蕭沖鄴來拉陸蒔蘭的手。

指尖及手背的瞬間，陸蒔蘭仿佛被刺到一般，用力揮掉他的手，人也后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