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對霍老夫人施針之外,還用了服藥。
尤其是,他在藥中加了一味紅蛇藁本的藥,不同于尋常藁本,這紅蛇藁本配伍在治療頭疾的方子中,效力極佳。
這藥草極為罕見,在他府中雖用一種紅壤培植了幾株,但是因這植十分脆弱,很難存活,移株就更不易存活,霍府的藥師特地過來驗看。
誰也沒有想到,這位霍家的嫡小姐霍靈鈞,見到來為霍老夫人診疾的裴夙,竟是竇初開,一見鐘。
好不容易在哥哥之外,看到個能眼的男人,經過與裴夙一番談,見識到對方的學識談吐后,心里就更難以放下了。
霍靈鈞便以最近也在學習藥理的借口,拉著宋一起跟著過來。且一過來,先是在裴夙的藥園子里轉悠,后來又去向裴夙請教,不愿離開。
霍靈鈞平時是個眼比天高的,只看得到自己兩個嫡親哥哥,對別的男子不屑一顧,今日卻朝著裴夙笑得格外燦爛,那目簡直在裴夙上移不開。
在霍靈鈞看來,以霍家如今的地位,挑上了何人做夫婿,都是那人天大的福分,必當恩戴德應允的,傻子才會拒絕霍家婿的份。
因此,從心儀裴夙的一瞬,就已將這個男人看自己的。
霍靈鈞的心思表現得這樣明顯,宋哪能看不出來,想帶走,卻是勸不。宋便立即派人給霍寧珘送信,讓他過來帶走這霍五姑娘。
因此,霍寧珘出現在此,純粹是過來帶走自己這個妹妹的。
這霍靈鈞現在比公主還要尊貴,在京里,還真沒有幾個人能管得住。
按理說,將這妹妹給祖母管教最好,但霍老夫人因孫子親事被氣得暈倒,當然沒法管教孫。霍寧珩又正有別的事,只有霍寧珘過來。
·
裴夙見陸蒔蘭主來找自己,邊帶笑,看著道:“師弟怎麼突然過來了?”
陸蒔蘭道:“有點事,想過來問問師兄。卻不知師兄有客人,倒是打擾了。要不我先回去,改日再來。”
陸蒔蘭難得過來,裴夙心里也覺可惜。但他早已應承下來,今日還得去一趟肅國公府,再看看霍老夫人的況,現在的確無法接待。
裴夙正要說話,霍靈鈞突然道:“哎,裴大人,既然陸史只是有點事要問,那你便先回答完他,我們再走罷。畢竟陸史特地跑一趟,也不容易。何必讓他改日再跑一回?”
霍靈鈞拿眼尾掃著陸蒔蘭,這個小白臉,讓七哥,四哥,皇帝外甥全都另眼相看,在眼里與個男妖無異。
現在居然發現,連裴夙也與這陸槿若稱兄道弟,如何還能安心。
尤其是,聽到陸蒔蘭說改日再來找裴夙,更覺得對方是存著心勾引。
霍靈鈞又看向霍寧珘,聲道:“我不介意多等一會兒,相信七哥也是一樣。哥,你說是不是?”
霍寧珘淡淡應一聲,他知道霍靈鈞在想什麼,但也的確想聽聽,陸蒔蘭專程來找裴夙,是為了什麼事。
可陸蒔蘭原本想問的,就是關于的哥哥陸槿若。哥的份是個,怎麼可能當著霍寧珘幾人說出來。
便遲疑了片刻。
裴夙看到陸蒔蘭遲疑的片刻,就知道是想問陸槿若相關。
霍寧珘則眸難辨,深深看一眼。
陸蒔蘭注意到霍寧珘的注視,很快道:“我手里有樁案子,涉及一人正是嶺南的。我只是想向師兄了解嶺南風,不是什麼要的事。”
裴夙頷首回應,道:“嶺南風若要細細說來,怕是得講許久。既然如此,師弟還是先回去罷,下回再見。”
陸蒔蘭就又看了霍寧珘一眼,見首輔靜默無言,不知在想什麼,道:“首輔,那下先回去了。”
霍寧珘看著,只回了一個字:“好。”
陸蒔蘭便同眾人走向門外,一起出門時,霍靈鈞又忍不住問:“裴大人,你與陸史很麼?怎麼不見門房通傳,他便進來了?”
霍靈鈞就是希自家七哥也看清,這陸槿若可不是個安分的。
裴夙微微皺眉,道:“既然‘師弟’,自是悉。”至于門房通傳什麼的,也不打算解釋。
霍靈鈞又道:“哥,都這個時辰了,要不我們四個在前邊的飛瓊館用了膳再走可好?”特地說明了四個人,就是暗示那陸槿若,不要加進來。
在霍靈鈞看來,自己配裴夙配,宋配自家的七哥,正好是兩對天作之合,以后就是一家人。當然不希多個礙眼的。
以霍寧珘與裴夙的明,豈會看不出對陸蒔蘭明顯的排,神都冷了下來。
那邊的陸蒔蘭,恍若未聞,似乎也沒有想跟誰湊對兒的意思,道完別,便上了自己的馬車。
看了看那道消失在馬車里的水藍袍角,霍寧珘轉眸看向霍靈鈞,慢慢道:“祖母還病著,你為孫,就只想著自己吃喝?看來,祖母平素是白白疼你。”
說完,徑直上了馬車。
他的語氣不重,這話里的容,卻是很重。
簡直就是在說霍靈鈞不孝,而且是在心儀的裴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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