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寧珘與霍寧珩都長得更像母親，容貌雋，又不顯氣，和父親長得不像。

蕭沖鄴不聲笑了笑，來到這個最疼自己的老人面前，終于安心下來，激道：“外公！”他知道，霍家的兵力如今有一半在他這外公手中，霍寧珘想要跟自己父親開戰，也得有個過程。

“臣拜見皇上。”霍牧恩要行禮，被蕭沖鄴趕托住手臂阻止，道：“外公不可。”

肅國公的聲音也如他的外表一樣剛醇厚，他沒有打算先與皇帝長談，而是打算先管教自己這個嫡子，他看向霍寧珘，道：“還不跟我回去！我已調集西營軍京。跟我走，我自會保你的將士。”

霍寧珘靜立一陣，肅國公對他的沉默漸漸也帶上幾分防范，低聲道：“怎麼，你莫非還想要跟你的親爹對決，親手殺我帶回來的霍家軍嗎？”

霍寧珘看一眼霍牧恩，終于選擇離開。

蕭慈這才從暖閣出來，也跟著別的王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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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寧珘還是孩的時候，便在霍家祠堂里被罰過跪。年的時候，在祠堂里被父親拿戒尺打過手心。

卻是沒有想到，他及冠之后，還會在此最重的家法。

“逆子，對著霍家的列祖列宗跪下！”霍牧恩抑了一路的怒意陡然發出來。

霍寧珘垂著眼，站著沒有。

他站在背，霍牧恩只看得到其五分明的廓，卻看不到他的表，更猜不到他的想法。這樣難以掌控，心思不明的兒子，令霍牧恩心里的不安也越發擴散。

“跪下！”霍牧恩暴喝一聲，一腳踹在霍寧珘膝窩。

看著比自己還要略高的兒子跪下去，霍牧恩朝照看祠堂的老仆道：“去，請家法。”

霍寧珘直直跪在地上，聽到肅國公說請家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

那老仆也是看著霍寧珘從個調皮孩子長大的，有心說兩句，然而他知道，這父子都是極倔的個。霍牧恩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不會有用。

霍牧恩厲聲斥道：“你以為我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你說說，你大姐對你如何！從你小時候起，你大姐有多疼你！”

“逆子，皇上對你的恩榮，對霍家的恩榮還不夠？你跟你哥哥，都是在跟府搶錢賺，還不夠麼？枉讀了那樣多書！”

“現在你掌權了，就開始飛揚跋扈，想要欺君犯上？甚至是拿霍家上下和軍中那樣多霍家將士的命不當回事，想要……”謀逆？只是說到謀逆這兩個字，霍牧恩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這時，那老仆一番磨蹭，拖延一陣時間后，也終于把霍家祖傳的戒鞭給捧出來。

霍牧恩便道：“戒。”

霍寧珘沉默除去外袍和中，赤出上，眼中最初見到肅國公時的那一星亮，已經完全變深不見底的暗夜沉沉。

那鞭子手柄是烏木，鞭又又重，隨著霍牧恩揮鞭的風聲，猛地拍打在霍寧珘后背潔的皮上，綻出第一道。

鞭打是越到后面越痛，因為是在之前的傷口上錯撕扯，傷上加傷。

然而，從第一鞭落在霍寧珘后背開始，無論加多鞭，他的皆紋不，半聲也沒有吭。

只有從男子額頭兩側的薄汗，合的牙關，能知道肅國公下手有多重。

霍寧珩扶著霍家老夫人趕過來時，霍寧珘已了近三十鞭。

宋與霍靈鈞也跟在霍老夫人后面。宋只看一眼，頓時就紅了眼眶。而霍靈鈞看到霍寧珘那皮開綻，鮮淋淋的后背，更是捂著眼哭出了聲來。

第83章

霍老夫人氣得捂心，立即舉起手中拐杖，朝肅國公肩頭敲下去：“他這后背都什麼樣了，你還下得了手。我不來，你是存著心要打死他是不是？”

這回逮著個發泄的，老太太倒是沒有再暈過去，又因惦記著孫子，打兩后就撇下肅國公，急急去看霍寧珘的傷勢。

霍老夫人再疼曾外孫，也比不上自己這兩個嫡孫啊。尤其是霍寧珘，當年避禍遠走的時候，霍家就留下這麼一個最小的男丁跟著，以防不測之下，至留個獨苗。

四、五歲的漂亮團子養在邊，不知道給帶來多笑聲和安，對霍寧珘當然是格外不同。

霍寧珩則上前扶起霍寧珘，面沉沉，淡聲道：“小七這傷需得理，我先帶他走了。”

霍牧恩見他最重視的嫡長子連爹都不，難免更是心頭起火。但他也只能先應對霍老夫人。

霍牧恩將霍老夫人送回房，才低聲將今晚宮中之事說了一遍。

又解釋道：“母親，我這也是為了保住那逆子命！我打得越狠，皇上才能消氣，也越是信任我，這樣我才能護住他們啊。”

“京城目前尚在西營軍的包圍之中，局勢我尚能控制。但難保，皇上不會召別的兵力勤王，比如，剛剛被派去南直隸的江照英。或是，被哪位王爺鉆了這舅甥相爭的空子。”

霍牧恩又對霍老夫人嘆氣：“想看霍家這高樓榻的人太多。今晚了兵戈，能保老七安全離開，能保霍家將士無事，已是天大的恩典。”

“離開？”霍老夫人從震驚中回神，問：“你要讓七郎去哪里？”那與被流放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