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南京皇宮里,平素只有宮太監在負責灑掃維護,僅在皇帝巡狩南方,才會住一住。
這里平時不會點太多的燈,是較為黯淡的,而此時,映眼中的卻是一片燦爛宮室。就像是,沉寂多時的舊宅,突然煥發亮,在等待主人的歸來。
陸蒔蘭立即道:“我們不是離京避難的?怎會來這里……”
陸歧道:“公子勿憂,這的確是老爺安排的暫住之地。公子份已非比以往,伯爺與老爺不久后也會過來這邊。公子盡管放心。”
他知道,陸蒔蘭只要愿意回復兒,一個郡主的封賞,是肯定會有的。就算依舊想做男兒,也會有更高的份。
畢竟,陸家的功勞不可替代。當然,那是因為陸歧還不知裴夙的心思。不知陸蒔蘭還可以有更高的位置。
“非比以往……”陸蒔蘭皺眉重復這幾個字。
陸蒔安聞言,從宮的震驚中回神,立即道:“什麼意思,陸歧,你說清楚,你的意思是,祖父和父親將要接掌天下,我要當公主了?”
陸歧皺眉,道:“二小姐,只是上邊恩典,請咱們暫住,并非你要當公主。這話可不敢說的。”
陸蒔安頓時失下來,隨即又因初次宮的新奇,將那失拋到腦后,對這暫居的地方顯然喜歡極了。
有人帶著們,讓眷們暫時住在一宮室中。
·
在一天之后,裴夙、陸家父子等人也到了南京。
陸伯爺卻是了重傷,人事不省,陸蒔蘭有再多想問祖父的話,也只能先作罷。并且出于孫的份,還是去探了對方傷。
聽說裴夙也了傷,便隨宮人來到裴夙目前暫居的宮室,道:“師兄,你傷了?”
裴夙道:“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養些天就好。”看到陸蒔蘭好好在自己邊,他便放心了。
穿著一墨藍的衫,只是因為冷,外面披了件寶藍底兜帽帶貂絨的斗篷,這對陸蒔蘭來說,已是很鮮艷的,茸茸的貂絨兜帽,襯著被凍得白里紅的皮,令的臉龐顯出一種稚氣,看起來年紀小很多。
這斗篷還是裴夙特地人給準備的,親眼看到,覺得的確是適合。
裴夙看著陸蒔蘭將那斗篷下,出窈窕的段,有些挪不開眼。
但是,他很快想到,此前不久,霍寧珘已先一步將的好品嘗,將徹底占有過。不知在怎樣的害怕下,被霍寧珘著承他的掠奪。眼中就浮上暗,有種殺戮的。
生病的時候,裴夙為制藥,關心照料。如今裴夙傷,自然也要照顧對方。
男子突然道:“師弟,我本姓蕭,名。我的祖父乃是太祖的承懿太子,當初被族叔篡位竊國的承懿太子。”
陸蒔蘭頓時就明白了。手指得泛白,看著面前的師兄。
蕭又道:“我不過是,來拿回原就屬于我的東西。”
“那,師兄與東夷國又有何關系?”
他答:“我母親是東夷的公主。”
陸蒔蘭沉默,這才明白,陸家原來一直在權力爭奪的漩渦核心。沒有太追究陸家對的瞞,當一個家族已決定赴湯蹈火,又豈會介意一些小小的犧牲。
“陸家自伯爺到槿若,為我犧牲良多,更令師弟你也因為我,了許多年的苦。這些,我都銘記于心。”
“沒有關系。我本就更喜歡做男兒。”陸蒔蘭沉默片刻,又慢慢道:“師兄,我……不希看到百姓再次因戰陷水火。”
也就是說,無論誰做皇帝,在心中皆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皇帝德行守如何。
面對陸蒔蘭的直白,蕭并不生氣,反而是笑了笑,道:“這正是我欣賞師弟的原因。放心罷,師弟還不了解我?既然都兵不刃地了南京,師弟實可放心。”
陸蒔蘭心中極,點了點頭,難怪的老師也擁戴師兄,這才是正統,是太祖當年最看重的嫡脈。
在南京都察院當過助手,對這邊的行政管理也有了解。
知道,南直隸地位特殊,軍政管理上本就以一干世家與老臣為主,盤錯節,樹大深。甚至有獨立的兵部和戶部。
師兄能在南京站穩腳,的確就似立了另一個小朝廷。
·
陸蒔蘭這兩天哪里也沒有去,被安排住在蕭的側殿,侍奉他的文書。
殿總是燃著芝柏香,倒是沒有用名貴的龍涎,這是蕭在東夷養的習慣。
陸蒔蘭去梅林中走了一圈回來時,便見幾名老臣來到蕭的書房中。便聽有人在道:
“霍家兩兄弟好手段,竟將蕭沖鄴形同,如今,又將京中勢力清洗了一遍。”
另一名老臣道:“他霍家如今也是在謀大位,與咱們做的都是一樣的事。但,霍家是想竊國的臣賊子,咱們則是為了復正統!”
有人應和:“不錯,我等籌謀的時候,霍寧珘那小子還在喝。現在居然他壞了事!”
陸蒔蘭的老師柳慎石也赫然在列,則說:“之前我在南京時,先后見過霍家兩兄弟,絕不可因他們的年紀就小覷,否則,只會是咱們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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