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片刻,初霜還是覺得有的事說開比較好。
“其實,婚前我談過一次……”
“嗯。”
男人嗓音不清不淡,初霜把玩著無名指的戒指,斟酌道:“他是我上司,剛進公司當實習生時我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類似人們說的職場擾,當時他幫了我許多。”
“伴著激,稀裏糊塗的跟他談了一段時間。其實大多時候都沒怎麽相,他是個忙人,也淺薄,後來因為各種小事就分了,前前後後不過兩個月。”
“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經曆實在太,甚至沒有的實。分了就是分了,後來也沒什麽聯係。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
開車的人側臉冷峻,眸過分平靜。
“知道了。”
嗓音質也平淡,聽不出一一毫緒。
初霜悄悄瞄他,猜不他心底所想——或許什麽也沒想。
原本以為要耗費口舌解釋一番,眼下看來是不需要了。
他應該不在乎的這些前塵往事,隻要不影響他眼前的安寧,就無所謂。
車載音樂還在放,空間裏的氣氛卻微妙寂靜起來,好久沒有過這種覺了。
大概過了半刻鍾,盛庭意識到旁人的安靜,側目看過來。
斂著眉,鼻梁致,側麵灑下睫的影,在看自己的袖子紐扣,半天沒眨眼。
盛庭開口問:“怎麽了?”
初霜微頓,搖頭,“有點犯困。”
說完便靠著靠背閉眼休息。
明明他都沒過多追問之前的事了,應該鬆口氣才對。
可這種莫名縈上心頭的覺……
也不知道自己是希他在意還是不在意。
不想了,睡覺。
等車抵達嶺翠閣時是真的睡著了,盛庭停了車就這麽看著。
政源老早就見盛庭的車駛進花園,人卻遲遲不見出來。
“聽說我小叔來了?”
盛瑤走過來,老遠看見某輛車,嘀咕:“怎麽還不過來,我去看看。”
“哎,你去做什麽?”
“去他們啊。”
政源搖頭,這個心大的姑娘,人夫妻的二人世界也要去打擾。
“小嬸嬸。”
被車外的呼聲喚醒,初霜睜眼,看見邊端坐如鬆的男人,“到多久了?”
“十分鍾。”
初霜微訝,“怎麽不醒我?”
盛庭波瀾不驚,“看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擾。”
“抱歉,下次可以直接醒我的。”
理了理頭發,初霜開門下車,盛瑤迎上來,“你倆在裏麵幹嘛呢,半天不出來。”
“睡過了。”
原來今晚過來嶺翠閣是有飯局,除了政家兄弟和趙盡舟還有上次沒見麵的魏亦則。
都是盛庭的朋友,對初霜也禮數周到,一口一個嫂子的恭恭敬敬。
一一笑著打過招呼後初霜低聲對旁的人抱怨,“怎麽不提前跟我說要來見你朋友,應該打扮一下的……”
下班就這麽過來了,服沒換就算了,口紅都沒塗一個。
男人不以為然,“都是人,需要怎麽打扮。”
將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況且,不打扮也好看。”
初霜目微頓。
這是他第一次直白地誇好看。
他居然也會誇人相貌的。
還以為他審單調,看什麽都一樣呢。
不過即便誇人也是坦坦然然,似乎隻是簡單陳述事實而已。
“烤鴨要不要?”
盛庭低聲問。
“要一點。”
初霜不好意思撥轉盤,某道菜多看兩眼盛庭便會送到碗裏。
這種和心細永遠不過時。
時間長了,跟他一起用餐也就養了心安理得的習慣。
男人們席間的談話初霜偶爾會認真聽一點,更多時候是專心幹飯,或跟盛瑤有點小互。
跟同齡人吃飯的好就在於,不用多花心思應付飯桌上的話題,反正總有人接話,話也不會顯得尷尬或沒禮貌。
初霜用餐時不喜歡說話,屬於習慣傾聽這一類。
幹飯就是最重要的,一邊吃飯一邊聽他們說些趣事,輕鬆自在。
很喜歡這種覺。
邊盛庭在不疾不徐說話,手裏卻沒停著,正在用筷子將一塊魚裏的刺一挑出來。
他做事總是有條不紊,是看他挑魚刺的作初霜都可以看半天。
終於挑幹淨,他推過小碟子,低聲對道:“沒刺了。”
原來是給的。
“你自己吃吧。”
好不容易挑出來的呢。
盛瑤咬著筷子樂嗬嗬笑著看。
盛庭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快吃,你吃飯太慢了。”
“嘖。”
對麵魏亦則見盛庭這樣,到的衝擊不小。
“不活久點怎麽能看到這種場麵。”
“你這無微不至的,我都想嫁給你了。”
他這話一出,惹來眾人輕笑。
政澤:“要不為什麽人家有老婆。”
盛瑤和初霜先吃完飯,去後園散步,遊一圈回來時遠遠看見政源的背影,盛瑤心下一,有壞主意。
悄悄抓了把花壇裏的雪一團就朝人家砸去。
政源回頭,看見做壞事的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兩人就這麽在雪地裏打鬧起來。
初霜笑著看了會兒,繼續往前走。
越過園林拱門,長青鬆樹下修長佇立的男人影映眼簾。
他的聲線質清冽中著一矜貴,與電話那頭的人緩緩談,總是這般正經清肅。
停了腳步安靜注視他片刻,初霜微微抿,在這清靜園林裏,心境卻不太平靜。
輕輕挲的指尖暴著的不安分。
手先腦一步抓了旁小樹上的積雪,冰涼,掌心微屈,凝聚小小的雪團。
目瞄向男人的背影,心跳忽然變快。
手慢慢抬高,頭微,即將要扔出去的一剎,一團雪球準擊落男人背脊。
到衝擊,雪團碎後又沿著男人質極好的西裝外套下。
猝不及防被攻擊的盛庭轉,墨瞳深邃,視線落在初霜微微舉起的握著雪團的手上。
四目相對,尷尬到極致的凝視。
他對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麽就掛了電話,收了手機,眸子微瞇,薄漫不經心輕吐出幾個字:“為什麽打我?”
男人上倏然轉變的氣場莫名令人心驚,見他邁步過來,初霜嚇得六神無主,轉逃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另一邊嫁禍功的盛瑤早找地方躲起來幸災樂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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