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蘿說:“這興許也是好事。宗主先前去接夙離,證明知道了他神族的份,而今宗主下通緝令,證明他們誰也沒找到卞翎玉。”
就是因為找不到,才號召這麼多人找。
果然兩人沒走多遠,聽見修士們議論:“也不知這魔何等厲害,連宗門大比都暫停了。聽說誰若能殺了那魔,不僅能拿到蘅蕪宗主的至寶若水劍,還能得到一枚五百年修為的仙丹!”
師蘿遠遠看了他們一眼,對蒼吾說:“走吧。”
兩個人避開修士,在鎮子里徘徊了好幾日,可是始終沒有聽到任何地方有靈或者妖出沒。
師蘿以前沒覺得日子有這麼難熬,就算上一次,被迫吃下九尾狐的丹,也沒有這般心急如焚。
麒麟元這個樣子,就像回返照,卞翎玉變元后,還能使出部分神力。不僅和蒼吾沒預料到,興許就連卞翎玉和卞清璇都沒預料到。
畢竟自上古來,還沒有被迫打元的神流落在人間。
怕卞翎玉違背本心傷了人,也怕其他人傷了卞翎玉。
晚上歇息,在邊,也不到那個冰冷但可靠的影子。就在師蘿打算換個地方,離得更遠去尋的時候,有個眉眼刻薄的婆子狐疑地打量:“你們是修士?”
師蘿問道:“你有何事?”
婆子了手:“是這樣,鎮上劉員外家,丟了個傻小姐,這不婚事在即,卻被妖搶了去。不僅如此,劉員外家后院的鴨牛羊,也總被那怪了去。員外怕這畜生早晚禍害到家里其他人,讓我出來找一找有沒有仙長前去除妖。”
師蘿和蒼吾對視一眼,又問婆子道:“好,你帶路,我們去看看。”
婆子本來也是試試看,聞言喜上眉梢:“欸欸,姑娘跟我來。”
也不知道怎麼了,近來鎮子上明明那麼多修士,卻沒有一個愿意隨去除妖。
比起理這種狗的小事,他們更愿意去尋找一個別的什麼大妖怪。自然看不上劉員外家摳摳搜搜給出的幾十兩銀子。
婆子見師蘿和蒼吾二人打扮看上去雖然沒有修士那般仙風道骨,但也不是鎮子里的人,這才存了試探之意。沒想到他們竟然愿意隨去。
師蘿跟著婆子來到一宅邸,婆子說:“這就是劉員外家了,仙長隨我來,如今家中主事的是夫人,我這就帶仙長去見夫人。”
果然沒一會兒,師蘿見到了一個穿金戴銀的中年婦人。
婦人有些發福,見師蘿和蒼吾幻化過后的臉,已經沒有很年長,狐疑道:“他們能行嗎?”
婆子耳語道:“唉喲我的夫人,您就試試吧,鎮上也找不著別人了。那個傻丫頭被它吃了就吃了,可若它不滿吃后院的東西,主意打到咱們家中的人來可怎麼辦?”
夫人臉一變,再看師蘿和蒼吾,臉上就恭敬多了,堆起笑:“我帶仙長們去后院。”
師蘿頷首:“你們看清它長什麼樣子了嗎?”
“沒有,它每每晚上來,快得像一陣風。”
“可有傷人?”
員外夫人說:“除了把那丫頭帶走,其他人倒沒如何。前日我們就安排家丁守夜了,還是沒防住,家丁被打傷了兩個,今日還在養傷。”
說起失蹤的小姐時,滿不在意。來的路上,師蘿就知道,這傻小姐不是夫人的親生兒,劉員外不在府上,做生意去了,家里只留了一個紈绔兒子,一個死去的嫡妻生的癡傻兒,喚作劉迎迎。
劉迎迎今年已經十九,長得很漂亮,卻還沒嫁人,員外夫人趁丈夫不在,想把這個礙眼的傻子嫁給鎮上一個名聲惡劣的酒樓老板。
沒想劉迎迎當晚就被擄走了。
師蘿見后院一片狼藉,心跳加快。這麼的地方卻沒殺人,總覺得是卞翎玉。
當即師蘿道:“今晚我和師兄守夜,你們聽到什麼靜,也不必過來。”
員外夫人早就怵了這個神出鬼沒的妖,生怕它吃了自己,連忙趕點頭。
夜間,師蘿和蒼吾蹲守在后院。
蒼吾說:“你真覺得是翎玉兄?”
“我不確定,但總得試試。”
“可他們不是說……他還擄走了劉家小姐嗎?他擄人做什麼?”蒼吾哪壺不開提哪壺道,“他變元,連你都不認得了,作何要帶走劉小姐。難不……”
他想說是吃,可是偏偏“那妖”沒有傷害其他人。
師蘿搖頭,蹙著眉,這是不解的地方:“噓,有靜。”
兩人屏息,果然沒一會兒,黑暗中,有影子輕車路來了后院。
就像員外夫人說的,它的速度極快,就一瞬間,后院準備的兩只就被叼走了。
師蘿卻看清了他,近半個月不見,此時的卞翎玉看上去變了些許。
他上沾了泥,背上的骨刺沒法收斂,不再乖順,變得有些猙獰,月下,他看上去沒有昔日的半點清冷和溫和,卻讓師蘿驟然紅了眼眶。
忍住心緒,惦記著還要找到劉小姐,于是示意蒼吾和自己跟上去。
卞翎玉并沒有意識到有人跟著他。
他比起以前弱了太多,乍一眼看上去,除了一銀白的鱗片和長羽外,和任何妖或者靈都沒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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