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是膽小，就越顯得此時只有兩個人在的辦公室的氣氛更加窒息。

心跳如雷，還好只有自己能聽見。

或許是無事可做，男生竟然朝池柚班主任的辦公桌走了過去。

他在辦公桌前停下，低頭順勢看了眼擺在桌面上的，池柚的績單。

池柚心里一慌。

完蛋，他看到的績單了。

沒法再保持沉默，沉默就更加丟臉了，池柚只好著頭皮開口，自嘲道：“那個，我績不太好。”

男生從績單上收回目，問：“你是藝考生？”

池柚小聲：“嗯，我學畫畫。”

“有目標院校嗎？”

清大院。

池柚在心里說。

但是知道這是天方夜譚，自己大概率是考不上的。

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那種實力，很清楚自己的水平線在哪里。

“……暫時還沒有。”

岑理語氣平緩：“先定一個學校吧，再據那個學校往年的文化分數線去提分，這樣會更有力。”

喜歡的男生給提建議，按理來說池柚該高興的。

然而卻更沮喪了。

很有力，的力就是他。

可是他太優秀了，他要上的大學太頂尖了，怎麼都夠不到。

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絞在一起，池柚細聲說。

“謝謝建議，不過提分對我來說太難了，我沒有你那麼會念書，我只有比較好，沒什麼用。”

“很重要。”

池柚仍低著頭，盯著自己腳下的鞋子，以及他的鞋子，語氣懵懵的：“什麼？”

男生的目干凈清邃，安靜地落在上。

“這個世界要是沒有學的人，就太單調了。”

頓了頓，他說：“你很厲害。”

池柚的文化課績一直是的短板，所有的老師和同學都認為，學是為了換一種捷徑考大學。

但沒有人知道，從小就喜歡畫畫，是真的喜歡。

而不是為了考上所謂的大學，才選擇了藝考這條路，也不是什麼退而求其次的“績不好才去學”。

在很多人眼里，藝考好像就僅僅只是大人們眼中一條高考的退路。

績不好，沒關系，去當藝考生吧。

大人們眼中真正優秀的孩子，是像岑理這樣的。

其余的特長再出，也只不過是旁門左道，再優秀，也比不過數理化試卷上實打實的的高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在所有人眼中都無可置喙的優等生，卻認同了學的價值。

他說很厲害。

這一刻，的整顆心都如同浸在一汪溫水中。

也在這種暖意中，也更加認識到了一點。

真的好喜歡他。

“岑理！”

辦公室突然被打破了安靜。

岑理看過去。

池柚也看過去。

知道這個生，是岑理班上的副班長徐如月。

每次出績的時候，年級紅榜上，他們的名字挨得很近。

“你在這里干什麼？老班在教室里找你，”徐如月站在門口說，“我們的自主招生報名表都了，就差你一個人了。”

“嗯，來了。”

岑理離開后，池柚站在辦公室門口，看到男生和生并肩走在走廊上，往他們共同的班級走去。

后來池柚聽說徐如月沒能拿到清大的自主招生名額。

然而徐如月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

寧缺毋濫，只想進最好的大學，于是干脆地放棄了其他高校的自主招生，選擇參加高考，通過高考考進清大。

至于原因，當時不是同學，就連老師都心知肚明。

有次在辦公室里聽見了兩個老師的對話。

“聽說徐如月堅持要考清大？”

“對啊，估計是為了岑理吧，”另一個老師說，“要是每個學生都能跟一樣，把對異的好轉換學習的力，我們也不至于天天擔心誰誰誰早了。”

池柚是佩服徐如月的。

不僅是因為高考結束的那天，當著所有老師和同學的面，做了池柚這輩子恐怕都不敢做的事。

而徐如月也確實如所愿的那樣，考上了清大，為了岑理的大學同學，甚至于他的朋友。

池柚在回憶中漸漸起了睡意，閉著眼，懷著心底略泛著微苦的酸楚，睡了過去。

第二天，池柚的神不太好，但奇怪的是，越是沒睡好，就越是起得早。

起床的時候，池茜已經拿上了通勤包，準備出門了。

池茜一利落，看到妹妹一頭長發鳥窩，嫌棄地皺了皺眉，警告道：“梳了頭以后記得把地上頭發撿了，不然我給你頭發剃了，聽到沒？”

“哦，”池柚敷衍地回了句，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池茜邊穿鞋邊說：“早點開工早點完事，對了，我今天晚上要很晚回來，你回來后門別鎖，給我留門，你也別等我，先睡。”

“你晚上要跟于昂約會嗎？”

“不是，我加班。于昂說這周末約我，我得趁著這兩天把工作上的事兒忙完，不然我怕到周末又有事兒。”

穿好鞋，池茜打開門：“我走了，你也快點，上班別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