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鴻回來的第一晚,長公主就搬到了梅裏的山莊去住。
計雲蔚也不像之前那麽避諱著,很快就來找了陸雲鴻。
他掏出一封信,是京城傳來的,是安王在急找“寒池居士”的消息。
陸雲鴻看了一眼就道:“讓他三萬兩銀子來,我保他平安無事。”
計雲蔚罵道:“你瘋了?要是讓他知道寒池居士就是你,那你還有活路嗎?”
陸雲鴻道:“他這是病急投醫,如果我不收他這個錢,他不會安心的。”
計雲蔚皺著眉頭道:“我不管你想幹什麽,你想要銀子我給你,但這趟渾水你別去沾。”
陸雲鴻見計雲蔚這麽張,便解釋道:“這一次皇上不會深究的,否則就不會讓刑部主審了。我借機要他的銀子,是讓他以為有靠,那麽下一次……”
計雲蔚驚訝道:“你想他?”
陸雲鴻笑:“你怎麽能這樣呢?這一次是問題,我可以解決。那下一次問題大了,我不能解決他也賴不著我啊?或者下一次我的價更高呢?你覺得他會怎麽湊?”
計雲蔚恍然大悟,這是給安王挖坑呢。
他奇怪道:“安王得罪你了?”
陸雲鴻燒了信,淡淡地道:“宿仇算不算?”
計雲蔚:“……”
……
京城,安王府。
跑的時通一回來就被安王去了,心急如焚的安王連忙問道:“如何?寒池先生願意幫忙嗎?”
時通連忙回道:“大方當鋪那邊,寒池先生隻給他們捎了一封信,信上讓王爺準備三萬兩銀子送過去,便可保王爺平安無事。”
安王皺眉,他連寒池都沒有見過,對方一開口就是三萬兩銀子。這件事怎麽都著一詭異,聽起來像是個獅子大開口的騙子,可大方當鋪擺在明麵上的銀子就不止三萬兩。
莫非……這寒池當真可以幫他的忙?
“大方那邊還了什麽?可以開收據?”
時通點了點頭道:“他們家大掌櫃可以開,但銀子不是給他們的,他們隻能開代收。”
安王眼眸一亮:“代收也可以,證明的確有寒池先生這個人。”
話落,他又慌起來,這會他去哪裏湊三萬兩銀子。
海運那批貨一時到不了,也換不出銀子。
就在安王苦思冥想時,時通道:“王爺,您和王妃親的時候,皇上不是賜下了一顆夜明珠?”
“先拿去大方抵著,兌三萬兩銀子給寒池先生。這樣等咱們的貨一到,再贖回來就行了。”
“這樣的事大方當鋪也不會,誰也不會知道。”
安王沉凝著,似乎還有些猶豫。那顆明珠可以算是皇家給王妃的聘禮,是很珍貴的。
可生死關頭,倘若這件事不解決好,他自然是沒有了爭位的可能。安王最後一咬牙,還是去將安王妃珍藏那顆夜明珠給拿去了大方當鋪。
三日後,河南貪汙案結了。
史宏峻和羅淮被判斬立決,查抄家產,其親眷皆被流放苦寒之地。
嚴浩廣被革職永不錄用,康國公降為永平侯,罰俸三年。
安王黨挫,但好歹保住了名聲,不至於一蹶不振。逃過一劫的安王很快就想秋後算賬的了,他找來了謀士黃沛共商報複之計。
黃沛他眼下逃過一劫,但黨羽都在皇上的監視下,像栽贓太子,陷害王家這樣的事是萬萬不可以做的。但有一個人,那就是王傅的兒,王秀。
眾所周知,王傅五子一,對幺尤為寵。而偏偏,王秀嫁的陸雲鴻還曾是大燕朝最年輕的狀元郎。而這次的事,陸雲鴻可謂是罪魁禍首。因為是他將黃承德從蘇州送來,讓黃瑜沒有了後顧之憂,急怒攻心下拚死一搏,造安王府莫大的損失。
安王道:“先生的意思是,讓我派人去將王秀和陸雲鴻殺了?”
黃沛道:“那樣太明目張膽了,皇上知道了也一定會嚴查的。陸家不是在無錫辦書院嗎?連長公主都過去湊熱鬧了,既然如此,王爺為何不安排幾個門生,假借讀書或教書的名義過去,到時候再伺機行。”
“若是能離間王陸兩家最好,離間不了,暗中下手,皇上也是查無可查。”
安王眼前一亮,很快便道:“先生到提醒了我,我手底下正有一個絕伶人,他酷文墨,不滿腹經綸,當一個風流才子卻是綽綽有餘的。”
黃沛想了想道:“可是蕭澤?”
安王笑而不語,卻緩緩點了點頭道:“既然要讓他出京去辦這件事,那他不能再這個名字了。”
“得換一個,先生覺得什麽好?”
黃沛道:“這蕭澤自家貧,輟學進了戲班子,現如今勢頭正盛,心中卻常年惋惜自己不能科舉仕,了三教九流的伶人。”
“王爺既然要給他換一個份,那首先得是宦世家,庶出或者外室子的份最合適。起來是名門子弟,可到底不流,又遠在無錫無人識。至於姓名,姓氏王爺替他找,名就讓他自己想吧,也算是全了他想改頭換麵的念頭。”
安王拍了拍掌,直誇黃沛想得周到。一想到蕭澤要去幫他複仇了,安王瞬間就激起來。
這個人,蕭澤這個人,心比高命比紙薄,給他一個機會,他還不好好把握??
……
因為安王的事,太子和皇上在勤政殿大吵一架。
很快,花子墨扶著臉蒼白的太子回宮,急急地道:“快,快去請長公主來。”
餘得水都嚇傻了,他第一次看見如此虛弱的太子,臉白得像紙,渾發。
他跪下去,抖著道:“回大總管的話,長公主出京好些日子了。”
花子墨猛然想起,懊惱地捶了捶頭。太子這病好久沒有複發了,誰知道現在卻……
“那去請太子妃!!”
餘得水剛要走,太子便猛地坐起來,嗬斥道:“不準去!”
花子墨扶著他,擔憂道:“殿下……”
太子鬱著眉眼,著氣,憤懣地道:“誰也不許去找。”
著,把餘得水遣下去。
太子住花子墨的手,得的。他額頭上冒出細的汗珠,整個人的眼神是渙散的,臉蒼白,神虛弱而恍惚。
他自言自語道:“那樣的孽障留著幹什麽??”
“多大臣為我大燕嘔心瀝,就是拿給那孽障敗的嗎?”
“我不過是提議,降他為郡王,父皇便大發雷霆,我容不下他?”
“嗬嗬……多可悲啊,我容不下?我若真容不下,當年就該他死了!!”
太子完,額頭青筋出,越發痛苦。
花子墨連忙道:“殿下,別了,您快別了。”
“就為著您自己,為著長公主殿下,為著那些追隨您的大人們,您也不能有事啊!”
“殿下,您緩一緩吧,奴才在這兒,就在這兒陪著您!”
花子墨焦急的聲音傳到殿外,還在驅趕太監和宮人的餘得水心裏一驚,慌無措。
從來沒有人過,太子有病啊??
還有,花子墨怎麽不醫呢??連太子妃也瞞著,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不太子的病已經很嚴重了?
這一刻,餘得水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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