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北淵道,“王妃隻說還好。”
還好?
慕容驍不皺眉。
還好是什麽意思?
還好傷得不重?
還好沒打死?
還好了他的扳指?
慕容驍不又氣上心頭,狠狠一拳砸在書案上。
可惡的人。
他一定會讓為今晚的行為悔不當初的。
瓊華院裏,楚昭在燈下為阿傲清洗傷口。
阿傲臉蠟黃,氣息微弱地躺在床上,上的衫被鮮染紅,黏糊糊地粘在傷口上,傷口猙獰,目驚心。
三個丫頭都不忍直視,楚昭每撕下一點碎布,們的心就跟著收一下,仿佛連著布料一起撕下的是們自己的皮。
阿傲卻很平靜,漉漉的眼眸始終看著楚昭,除了眉心會隨著楚昭的作跳,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甚至有點約的歡喜,自從聽說王爺答應讓他以後給王妃做侍衛後,本來都要昏迷的神智都變得清醒起來。
楚昭給他用了麻藥,讓他睡覺,他是不肯睡,唯恐這是一個夢,夢醒了他還得回去馬廄。
他不怕疼,他就怕不能再見到王妃。
隻要能和王妃在一起,再疼些他也可以承。
他甚至慶幸,幸好這次的傷是在前麵,讓他可以平躺著,盡地看著王妃。
看到王妃眼中無法藏的擔憂與心疼,他覺得這頓打挨得太值了。
年彎了彎角,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
“你在幹什麽?”楚昭無意間瞥見他的笑,氣得瞪了他一眼,“你是在笑嗎,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阿傲忙將笑容收起,“嘶”了一聲表示自己很疼。
“疼死你算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麽衝。”楚昭嗔怪道。
“我敢。”阿傲說,“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別說是王爺,天王老子也不行。”
“……”
楚昭氣得想打他,手都揚起來了,看他那一傷實在沒下手的地方,最終無奈地在他額頭了一指頭。
“你們都出去吧,別在這裏一驚一乍了。”回頭對青玉三人說道,唯恐阿傲再口出狂言。
雖說三個丫頭都懂事,知道輕重,但保不齊什麽時候會說了。
三個人聽話地退了出去,楚昭這才教訓阿傲:“王爺終究是王爺,你可以不敬他,但不能不把他當回事,至現在的我們還不足以與他抗衡。”
“奴才知道了。”阿傲乖巧答應,“奴才不會在外麵說的。”
“別奴來奴去了,以後和北淵一樣自稱屬下就行了。”楚昭說。
阿傲的角又開始上揚:“是,屬下遵命。”
“你呀!”楚昭無奈地又了他一指頭。
阿傲突然抬手抓住了那手指。
一個小小的作,卻讓他肋的傷口又流出來。
楚昭忙喝止他:“躺好別。”
“好。”阿傲乖乖躺好,解釋道,“我就是想看王妃是不是真的。”
“……這還不簡單。”楚昭稍稍用力摁在他傷口上,摁得他倒吸一口涼氣,“是不是真的?”
“是。”阿傲笑起來,彎起的眼睛裏星輝點點。
“不許再,也不許再說話。”楚昭說,“熬了大半夜,你不困我還困呢,快點上完藥我們好去睡覺。”
“哦。”阿傲乖乖應了一聲,明知最後那句話不是那種意思,還是忍不住小小的胡思想了一下下,蠟黃的小臉都微微出紅暈。
楚昭本沒發覺自己的話有什麽歧義,低著頭認真為他拭傷口。
等到阿傲的破爛衫全都被剪開扯掉,才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一樣,手了阿傲的腹,驚訝道:“怎麽這麽壯實了?”
說完又在上了:“嗯,最近長了不。”
阿傲被得心撲通撲通跳起來,好似突然間闖進了一群小鹿,在裏麵歡快蹦躂。
為了讓自己變得健壯,他每天都在悄悄鍛煉,看來還是很有效的,王妃都看呆了。
年又歡喜又,眼裏的星都要化水流淌出來。
“王妃……喜歡嗎?”他怯怯問了一句,隨即又咬住下。
“喜歡呀!”楚昭大咧咧地說道,“你長得壯實,跟在我邊我才更有安全。”
“屬下會繼續努力的。”阿傲紅著臉說道。
“嗯。”楚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讓他躺好,別再說話影響自己幹活。
忙活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天快亮時才終於完工,楚昭打了個哈欠,收拾了東西,對裹粽子一樣的阿傲說:“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去睡了,回頭讓青玉給你煎些湯藥喝。”
“辛苦王妃了。”阿傲說道,視線不舍地追著出了門。
房門關上,腳步聲遠去,年咧開,像個小傻瓜一樣無聲地傻笑起來。
若非上有傷,他恨不得在床上打幾個滾。
從此以後,他就是王妃名正言順的侍衛了。
太好了。
真的真的太好了。
他閉上眼,暢快地呼出一口氣,帶著笑進了黑甜的夢鄉。
再醒來已經第二日的中午,是青玉來送藥把他醒的。
“王妃呢?”阿傲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楚昭。
“王妃累狠了,還睡著呢!”青玉說,“你以後可當心些吧,別再讓王妃為你冒險。”
阿傲從來不聽任何人的話,這回卻認真地應了一句:“知道了。”
青玉本沒指他會吱聲,見他這麽認真回答,很是驚訝:“怎麽回事,一頓鞭子把你的啞病治好了?”
阿傲:“……”
鞭子是打不服他的,能讓他服的,隻有王妃。
為了王妃,他願意做出任何改變。
楚昭這次真的累狠了,睡了一天一夜,才終於養足了神。
隔天早上起來,飽飽地吃了一頓,剛給阿傲換完藥,二管事便過來通傳,說雲家族長雲穀倉帶著幾個族人在府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