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
楚昭哼了一聲。
那幫孫子,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嗎?
越是沉不住氣,越是要磨一磨他們的子,他們知道知道得罪老祖宗的下場。
“不見,讓他們走,就說我不適,不便見客。”楚昭說道。
二管事隻負責傳話,別的不管,王妃說不見,他二話不說就去打發那些人。
但沒過多久,他卻又回來了,抹著汗氣籲籲道:“王妃,雲家有個雲七的小輩,說有別的事要見你。”
“什麽事?”楚昭問。
二管事說:“好像是方家的事。”
“方家?”楚昭沉一刻,鬆口道,“讓他一個人進來。”
“是。”二管事應了一聲,又走了。
如今天氣漸熱,他這一的膘,前院後院來回跑,著實有點吃不消。
但是,為了即將到手的大管事的位子,再累些他也心甘願。
又過了一會兒,二管事再次回來,把雲七帶到花廳去見楚昭。
雲七頭一回進王府,倒也不拘謹,笑嘻嘻跪下給楚昭見禮,張口便了一聲老祖宗。
楚昭原打算先晾一晾他的,卻被他一句話給逗樂了,挑著眼尾嗔怪道:“誰是你老祖宗,我可沒你這麽大的孫子。”
雲七壯著膽子看,一本正經道:“王妃不怒自威的神態和我家祠堂的老祖宗畫像一模一樣,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您這個祖宗我是認定了。”
“……”
楚昭無語,指著凳子讓他坐:“起來吧,別貧了,先說說方家什麽事。”
雲七謝恩起,沒敢真的坐下,躬著子道:“回老祖宗的話,左都史昨日已經啟程回京,走之前讓我給您捎個話,說他必當銘記您的恩德,一刻都不敢忘,您代他的事,他也會盡力辦好的。”
“好,我知道了。”楚昭並未對此事發表任何看法,隻是淡淡道,“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回吧!”
“有有有。”雲七忙道,“還有方老夫人的況想和老祖宗說一說,老祖宗之前開的方子已經用了這些天,要不要調整一下,那個針還要再紮多久?”
楚昭懷疑他在故意拖延時間,不聲道:“那你就把況和我說說吧!”
“多謝老祖宗。”雲七作了個揖,細細地將方老夫人如今的況說與聽。
楚昭聽完,指導他將藥方份量減輕,紮針的道也減幾,如此再有七日,便可停藥好生休養。
手邊沒有筆墨,說完之後,問雲七可都記住了。
雲七說都記住了。
楚昭不放心,讓他再複述一遍。
雲七將的話全部複述一遍,無一錯誤。
楚昭很意外,便誇了他一句:“別的不說,你這記倒是一等一的。”
“多謝老祖宗誇獎。”雲七笑道,“我這記也不是天生的,是被我爹出來的。”
“你爹?”楚昭挑眉看他,“你爹為何要你?”
“他對我給予厚,想讓我學好醫,重新撐起神醫堂的門楣,從我剛會說話起就教我背藥方。”雲七的笑容消失,發出一聲長歎,“可惜現在他自己都不行醫了,也不管我了,我於是就了一棵沒人管的雜草。”
“為什麽?”楚昭問,“你爹既有這樣的誌向,卻為何不再行醫?”
“因為他十年前行醫不慎,紮針的時候紮錯位,將一個患者紮了癱瘓,全部家當都賠給人家,還差點吃了司,從此就再也不敢拿針了。”雲七黯然道。
楚昭:“……”
說點什麽好?
一幫子庸碌無為的子孫,好容易有個上進的,還給嚇出了心病。
這個什麽事兒?
“你爹人呢?”楚昭問,“他現在在哪?”
“在咱們神醫堂後麵的山裏。”雲七說,“當時出事後,族裏人生怕被他牽連,紛紛要求老族長將他逐出本族,幸好我爹是老族長的親侄子,老族長頂住所有人的力沒有將他除名,但他自己心灰意冷,就搬到後山去住,再也沒有出來。”
楚昭默然一刻,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一個人去後山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啊?”
雲七先是一怔,想問此舉是何用意,話還沒出口,自己已然領悟了的意圖,頓時喜出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老祖宗,多謝老祖宗。”年人激地喊道,眼中淚閃閃,“老祖宗若能解了我爹的心結,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相比他的欣喜若狂,楚昭還是那樣一派從容,擺手道:“去吧!”
雲七沒有立刻起,遲疑道:“族長他們怎麽辦?”
楚昭就知道他磨磨唧唧是為了這事,板著臉道:“你不用管他們,且讓他們先急一急。”
雲七把這話略一琢磨,便明白了楚昭的意思,當下不再拖延,答應一聲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對又行了一禮,退後三步,這才轉離去。
一開始還走得四平八穩,漸漸的,腳步變得無比輕快,走到大門口時,直接從門檻跳了過去。
楚昭過窗格,默不作聲地看著年蹦蹦跳跳地遠去,眉眼不自覺舒展開來。
純真又鮮活的年人,總人忍不住心生歡喜。
楚昭又坐了一會兒,換了正裝去前院見慕容驍。
慕容驍自從前天夜裏離開後,這兩天一直沒有麵,不知在忙些什麽。
前院的守衛見楚昭過來,將攔下,說要向王爺通稟一聲。
楚昭什麽也沒說,眉心微蹙斜睨了他一眼。
守衛嚇得一激靈,躬退開給讓路。
不知道怎麽回事,王妃明明還沒他高,可那眼神,卻仿佛自高俯視著他,帶著說不出的威。
真是邪了門了。
楚昭緩步來到慕容驍的書房。
書房裏,慕容驍正在和祁山說話。
“蘇知府送信來,說烏蘇爾大王子已經挑選好了一千匹戰馬,最遲不超過一個月便能抵達雲州。”
“太好了。”祁山欣道,“有了這一千匹戰馬,再加上咱們陸續從各地買來的馬,萬人騎兵團指日可待。”
“嗯。”慕容驍輕輕轉著扳指,“糧草和兵的籌備已基本完,派出去聯絡各地同盟的幕僚進展也非常順利,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加練兵馬的同時,等待京城那邊的消息。”
“好好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但願高林能不負王爺重,早日讓太後大病一場。”祁山撚須而笑,複又拱手對著虛空說道,“他日王爺榮登大寶,臣也算對得起老王爺臨終托孤之了。”
“先生……”
慕容驍聽他提起父王,不有些懷,正要和他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忽聽北淵在外麵說道:“王妃幾時來的,怎麽站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