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慕容驍的命令,守營將領不允許外人進,即便北淵是慕容驍的侍衛,軍營也不買他的帳。
北淵隻好帶著張行舟一行人在離營帳幾丈遠的地方等候。
張行舟人高馬大,存在極強,楚昭策馬行到近前,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許是最近天熱,他頻繁到各個山頭剿匪,曬得比從前更深,格也更加壯碩,兇悍的男人味和蓬的一樣呼之出,就連那條斷眉看起來都更添了幾分野。
近午的日熱烈耀眼,楚昭恍惚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似乎在他上看到了蕭馳的影子。
尤其是那雙卷著袖子在下的古銅手臂,簡直和蕭馳一模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拎起來高高拋起。
楚昭的心不控製地快跳了幾下。
蕭馳。
是你嗎?
是你回來了嗎?
在心裏默默發問,眼睛像是被刺傷,又酸又脹。
好在有超出常人的克製力,隻是短短的一瞬,便恢複如初,手握馬鞭指著張行舟問道:“王爺,是那個人嗎?”
慕容驍與並馬而行,聞言轉頭探究地看,想看是真的不認識還是假裝不認識。
楚昭自然也明白慕容驍帶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暗中繃著神經,臉上仍是一派淡然:“王爺為何這樣看我,是不是我的妝花了?”
慕容驍盯著的臉細看了兩眼:“你有上妝嗎?”
“沒有。”楚昭笑著說,“我天生麗質。”
“……”慕容驍無語。
這人明明兩個月前還黑得像炭,居然好意思說自己天生麗質。
說話間到了跟前,慕容驍故意沒有回答楚昭的問題,勒住韁繩翻下馬。
“王爺。”北淵喚了一聲,立即上前對他單膝下跪行禮。
本來因為天熱站得歪歪扭扭的隊伍,聽到北淵王爺,全都跟著跪在地上。
張行舟的視線在看向慕容驍的同時,也看到了旁邊的楚昭和阿傲。
他沒有見過楚昭的真容,對阿傲卻是印象深刻。
阿傲沒有躲閃,迎著他的目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張行舟心頭一跳,瞬間便領會了他的意思,不聲地將視線移開。
他一開始就知道那人是易過容的,隻是沒想到,的真容竟是如此人心魄。
難怪靖南王冒著那麽大的風險越境抓,這樣的貌,已經足以引發戰爭。
可是,既然功逃,為什麽又要自己回到靖南王邊,還特地把自己和鐵錘姑娘也弄過來。
到底想做什麽?
張行舟心裏充滿了疑問,眼看楚昭,楚昭卻目不斜視地看著慕容驍,一個餘都沒給他。
慕容驍彎腰雙手扶起北淵,說了聲“辛苦”,鷹隼般的視線緩緩掃向眾人。
張行舟收起心思,正要給他見禮,鐵錘姑娘從隊伍後麵拎著錘子蹬蹬蹬跑了過來,一點都不帶見外地喊道:“王爺可算來了,什麽時候開飯呀,我都快死了。”
楚昭還在悄悄地往人群中間搜尋,突然見拎著錘子跑出來,還和從前一樣大大咧咧,忍不住有點想笑。
張行舟的那個大憨兄弟隨後跟了過來,聲氣道:“大哥,我盡力了,我看不住,還差點一錘子把我送走。”
“……”張行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慕容驍看到鐵錘姑娘,先是一愣,隨即看向北淵和張行舟:“這不是客棧那姑娘嗎,你們怎麽把帶來了?”
兩人都麵難,一臉不知從何說起的無奈。
“我來從軍呀!”鐵錘姑娘把大鐵錘往地上一杵,“大家都說我這樣的條件最適合上戰場殺敵,沒準還能掙個軍功當個將軍宗耀祖,所以我就來了。”
“……”慕容驍了眉心,沉聲道,“本王的軍隊裏不要人。”
“為什麽不要,我又不是不能打。”鐵錘姑娘掄起錘子,“不信咱倆先打一架,看你能不能打贏我。”
慕容驍黑著臉又看向北淵和張行舟。
北淵攤手苦笑:“連王爺都不怕,屬下實在拿沒有辦法。”
張行舟單膝跪地,抱拳向慕容驍講明緣由:“王爺恕罪,是末將在鴻雁客棧宴請北侍衛時,席間談及此事,恰好這姑娘幫忙上菜,不小心被聽了去,說自己早就想從軍,奈何找不到門路,怕我們不帶,當天便隨我回了寨子,走一步跟一步,勸也勸不聽,甩也甩不掉,說急眼了就掄錘子砸人,連爹都奈不得,隻好讓跟了來。”
“哈哈哈哈……”
慕容驍還沒說話,楚昭先忍不住笑了起來:“王爺,這姑娘有意思,我很喜歡,既然軍營裏不要人,不如讓跟著我吧,有在邊,多刺客都不怕。”
此言一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張行舟,張大憨,鐵錘姑娘,以及站在人群中間的淩雲寨二當家,也都同時向看過去。
楚昭雖是笑著,心裏不免有些張。
知道張行舟和二當家不會餡,可張大憨和鐵錘姑娘,實在是沒有把握。
阿傲和張行舟也很張。
張行舟多還能管住張大憨的,但這個傻大姐兒,他也是和楚昭一樣沒有把握。
慕容驍一言不發,目不聲地在幾個人中間來回巡視,隻等著那個傻大個和傻姑娘把楚昭或者阿傲指認出來。
他想,如果傻姑娘能認出楚昭,倒也算是歪打正著,不白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