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山的大寨主剛納了第七房小妾,正是裏調油的時候,晚上親不夠,白天還要再補一回。
這天,他正在房裏和小妾卿卿我我,突然有人闖進來,往他床上扔了一顆人頭。
小妾嚇得肝膽俱裂,當場昏死過去,大寨主也嚇得一灘泥。
“悉吧,你小舅子。”蕭馳拉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往他跟前一坐,長劍拄著地,好整以暇道,“你若不想和你小舅子一樣的下場,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敢打個磕絆,就讓你人頭不保。”
大寨主在此地呼風喚雨好多年,頭一回遇到這茬子,因不他的來曆,也不敢和他剛,心裏想著先答應他,回頭再伺機反殺。
誰知他念頭剛起,就被那人撬開塞了一團什麽東西進去,沒等反應過來,那人將他下一抬,那團東西就猝不及防地被他咽了下去。
“你,你喂我吃了什麽?”大寨主連連咳嗽,想把那東西咳出來。
“毒藥,腹即化,想活命就收你那花花腸子。”蕭馳冷冷道。
大寨主當場傻眼,什麽心思都歇了。
這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麽比他這土匪還土匪?
往常也沒聽說附近有這麽一號人呀?
大寨主麵如死灰,著那人鋒利如刀的眼神,試探道:“請問好漢如何稱呼?”
“蕭將軍。”蕭馳說道,很低調地省去了那個“大”字。
大寨主有點懵,這人竟是個將軍嗎,怎麽看著一點都不
像?
但他也不敢問,隻得點頭道:“蕭將軍想讓我做什麽?”
“把你寨子裏搶來的東西散給附近的百姓,然後帶著你那兩百三十七個弟兄跟我一起去涼州。”
“啊?”大寨主更懵了,“去,去涼州做什麽?”
“廢話,當然去打西戎。”
大寨主徹底不會了,結結道:“可,可我們是土匪呀!”
“土匪怎麽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別告訴我,你們慫的隻會欺負百姓。”
“可,可……”
“不去是吧,那我走了。”蕭馳起就走。
大寨主連滾帶爬將人攔住:“解藥呢?”
“你都不跟我,我憑什麽給你解藥?”蕭馳說,“你就在這裏等著腸穿肚爛,七竅流而死吧!”
“跟,跟,跟,我跟,你上哪我都跟……”大寨主死死抱住他的,大聲道,“我願誓死追隨蕭將軍左右。”
楚淮和王寶藏站在門口,人都看傻了。
不是吧?
大將軍就憑著隨手在外麵撿的一顆幹癟的野果子,就把這個九村十八寨人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給降服了?
“這不科學!”王寶藏傻愣愣地慨。
“科學是什麽?”楚淮傻愣愣地提問。
“……”王寶藏看了他一眼,“科學,就是科學。”
……
楚淮終於明白這個姐夫所說的撿人是怎麽撿的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邊走邊撿,不管是占山為王的土匪,還是揭竿起義的農民,還是某個員養的私兵,隻要讓他遇著,
必定要收麾下,不服氣的,他有一百種方法治到你服氣,就連戰場上逃出來的逃兵,他也有辦法把人忽悠得熱沸騰,再跟著他打回去。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撿,白天趕路,晚上練兵,快到涼州的時候,一百五十人的隊伍已經發展到將近五千人。
人多了,花銷也跟著增加,沒錢,就去沿途的楚記錢莊借,但凡掌櫃的說要請示東家,他就把楚淮和王寶藏拉出來,讓他們當場拿出印章,現蓋章,現提錢,本不聽掌櫃的說什麽大東家已經收回兩人的管理權這類的話。
“有個章給你蓋一下就不錯了,再敢囉嗦,老子就直接搶了。”
楚淮和王寶藏可算開了眼界,以前他們覺得王妃就夠不講理了,沒想到這位更不講理。
有沒有可能,王妃就是跟他學的?
楚淮看著幾千人魚龍混雜的烏合之眾,不無擔憂地問蕭馳:“這些人,真的能上戰場嗎?”
“這已經算是很好的了,想當年天下大,軍閥混戰,抓壯丁的連聾子瘸子都要抓去充數的。”蕭馳說,“兵強將固然好,沒有兵強將的時候,拚的就是數量。”
好吧!
楚淮表示不懂,也學著王寶藏裝深沉,心裏謹記一句話——他是戰神,聽他的。
隨著隊伍的壯大,蕭將軍的名頭逐漸在西部一帶響亮起來。
他就像一塊巨大的吸鐵石,所過之,土匪,流寇,民,義軍,統統被他吸走,
隻留下本本分分過日子的百姓。
百姓們不知道他是什麽來路,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壞,卻都念他的恩德,四傳揚他的威名。
漸漸的,這威名越傳越遠,終於一點一點地傳到了楚昭的耳中。
這一天,蕭將軍來找楚昭,滿臉震驚地告訴,幾百裏之外的和州,有人打著他蕭將軍的旗號到招兵買馬,招搖撞騙,拉起了一支幾千人的隊伍,正一路奔涼州而來。
“王上您知道嗎,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孫子,不僅打著我的旗號搶人頭,還聲稱和當朝攝政王是親戚。”蕭將軍憤憤不平道,“當朝攝政王不就是您嗎,您什麽時候有那樣的親戚了?”
“是啊,我什麽時候有那樣的親戚了?”楚昭聽得一頭霧水,皺眉道,“那孫子是什麽來頭,到涼州來意何為?”
“誰知道呢!”蕭將軍說,“一群烏合之眾,還能幹什麽,怕不是想趁火打劫搶地盤。”
楚昭聞言冷笑:“想從我這裏搶地盤,他還不夠格,你派人去好好打聽一番,看那個冒牌蕭將軍到底什麽來頭,實在不行,咱們就把他弄死,收了他的人馬充靖南軍。”
“好,我馬上就去。”蕭將軍拳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孫子敢冒我蕭將軍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