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領命而去,挑了幾個斥候軍前往和州去打探那個冒牌貨的底細。
然而,過了一天一夜,斥候軍空手而回,說那個冒牌蕭將軍軍紀十分嚴明,底下的人口風都很,什麽消息也沒打聽出來。
蕭將軍表示不信,一群烏合之眾,再嚴明能嚴明到哪兒去,難道比靖南軍還要嚴明?
他去找楚昭,把況向楚昭說明,楚昭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那個蕭將軍當真是一邊走一邊撿人,還能在短時間把撿來的人訓練得如此聽話,那他絕對不是普通人。
隻是不知道他是敵是友,所圖謀的究竟是什麽。
楚昭很想親自去會會那個家夥,但眼下軍急,涼州正在麵臨西戎人新一的攻擊,他們必須馬上抵達涼州,本不出時間去做旁的事。
那夥人反正也是往涼州方向去的,且等到了涼州,先穩住局麵再做計較。
慕容驍暫時還沒有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蕭將軍放在眼裏,他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雖然目的地相同,但距離很遠,八桿子打不著。
就算打得著,一夥臨時拚湊的人馬,怎麽也不可能是久經戰陣的靖南軍的對手。
“放心好了。”他安楚昭,並向楚昭保證,“倘若那夥人當真要與我們為敵,不用你出手,本王一個人就把他們收拾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楚昭笑著回他,“到時候王爺若打不過人家,可別怪我看你的笑
話。”
“不可能。”慕容驍信誓旦旦道,“不是本王誇口,放眼大晏,比本王還要厲害的將領也沒有幾個,何況是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無名小卒。”
楚昭卻不這麽認為,那人雖然無名,卻絕對不是小卒。
可既然決定暫時不去理會,便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而問蕭將軍這幾日可有收到雁雲關的消息。
阿傲已經昏睡多日,不知道有沒有醒過來?
蕭將軍說沒有,雁雲關已經好幾天沒有送信過來,想必是阿傲一直沒醒,王寶藏他們也不想頻繁送信來擾的心緒。
但換個思路想,這個時候,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至說明阿傲目前的況是穩定的,沒有惡化,更沒有死亡。
楚昭聽了他的分析,暫時放下心來,下令隊伍全力進發。
不管怎樣,現在最要的是涼州,阿傲也好,蕭馳也好,都要暫時排在後麵。
三個時辰的急行軍,隊伍在下午時分抵達涼州城東。
涼州城昨天剛經過一場廝殺,全城兵將浴戰,拚死守衛,以數千人的犧牲才險險擊退西戎大軍的圍攻。
今日一早,休整一夜的西戎人再次卷土重來。
眼看著西城門即將被攻破,無奈之下,守城將領隻得將其餘三個城門的九兵力全都調到西城門,剩下一些傷兵殘將守在南北兩門。
而作為最後一道防線的東城門,隻能由城中百姓代為防守。
百姓們手無寸鐵,又沒有
經過任何訓練,隻能拿著從家中帶來的農,全憑著一信念守在城門上。
因為負責帶領他們的將告訴大家,隻要再堅持半天,攝政王和靖南王便會帶大軍前來支援。
百姓們站在城樓上,腳下是他們世代居住的土地,城中是他們的妻兒老小,背後是西城此起彼伏的喊殺聲,而他們,就在這樣的煎熬中握著鋤頭鐮刀眼穿,急切地盼著援軍的到來。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們盼的援軍卻遲遲未到,城外一眼不到頭的黃沙路上,是令人絕的安靜,連一隻鳥都不曾從那裏飛過。
西城門外,箭矢如雨,殺聲震天,投石車不停向上投擲石塊,攻城車猛烈地撞擊著城門,一架架雲梯搭上城牆,型兇悍的西戎敵軍接連爬上城頭。
城樓上,防守的兵士不斷有人中箭倒下,更多的人正在和攻上來的敵軍拚死搏殺,地上滿是殘肢,鮮順著城磚蜿蜒流淌。
“甘將軍,守不住了,涼州城真的要失守了。”副將揮劍砍翻了一個攻上來的敵軍,渾是的衝守城將領大喊。
年近六十的老將軍,和他一樣渾是,一支羽箭從前穿後背,卻還手拄長槍立於城頭,沒有毫退意。
放眼去,城下黑的幾萬敵軍讓人心生絕,可百姓尚在城中,他明知再守下去必死無疑,還要咬牙堅持到底。
援軍怎麽還不來?
攝政王怎
麽還不來?
老將軍回頭向東方,東方除了滿城慌的百姓,沒有任何援軍抵達的跡象。
就在這絕的氣氛中,老將軍拚盡最後的力氣大聲下令:“去督促百姓速速從東城門向山中撤退,我等便是流盡最後一滴,也要撐到百姓全部撤離。”
“是!”副將領命,含淚大喊:“兒郎們,我們從軍伍為的就是保家衛國,請大家務必再堅持一下,便是死,也要等百姓走完之後再死!百姓不退,城不可破!”
“百姓不退,城不可破!”
“百姓不退,城不可破!”
此起彼伏的喊聲在城樓上響一片,是決心,更是誓言。
涼州城中,百姓在震耳聾的喊殺聲中惶惶奔走,如同驚弓之鳥。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忽有兵士打馬從西城門疾馳而來,一路跑一路敲著鑼鼓吶喊:“甘將軍有令,涼州城即將失守,城中所有百姓速速從東城門出城避難!”
一聲令下,城中各頓時哭聲一片。
“守不住了嗎,真的守不住了嗎,我們的家要沒了?”
“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我要留在這裏,和涼州城共存亡。”
“別傻了,快走吧,家沒了可以重建,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一片哀嚎中,百姓們紛紛拖家帶口,攜兒帶往東城門方向撤離。
傳令兵穿城而過,一路飛奔至東城門:“甘將軍有令,打開城門,放百姓出城。”
守在城樓上的百姓聽到喊聲也徹
底絕,紛紛扔下鋤頭鐮刀,去尋找自己的家人。
這時,突然有人指著東方大喊一聲:“快看,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