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三更時分,張行舟再次出現在西寧城中,與他同行的,還有他最好的兄弟張大憨。
兩人都曾是西寧守將,對西寧城的地形了如指掌,加上張行舟已經來過兩次,因此沒費什麽力氣就到了戰俘營。
張行舟從懷裏出一把短刀握在手裏,對張大憨小聲道:“我先進去找人,你在營地周圍查看一下,有況記得暗號通知我。”
“好,大哥你要小心。”
張大憨應了一聲,貓腰消失在夜中,張行舟則徑直朝營地去。
營地裏黑漆漆的,所有人都已睡,他高大的形如同鬼魅一般,在帳篷間靈活穿梭,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戰俘的待遇十分惡劣,沒有氈毯,也沒有被褥,所有人都睡在幹草堆上,幾十個人在一個帳篷。
張行舟走進一個帳篷,憑著記憶黑向自己先前聯絡到的同袍所睡的方位去,既要小心留神不能踩到別人,還要盡量放輕腳步,不使腳下的幹草發出太大的聲響。
走到差不多的地方,他停下來,掏出火折子吹亮,想要確認一下同袍的位置,然而,火亮起的一瞬,原本正在幹草堆上酣睡的戰俘,突然同時從地上一躍而起,將他團團包圍起來。
張行舟大吃一驚,借著火折子的亮,終於發現這些戰俘是西戎兵士假扮,而他的同袍早已不知去向。
短暫的驚詫之後,張行舟迅速將火折子熄滅,手中短刀出鞘,無聲地衝向帳篷門口。
可惜,沒等他衝出去,帳篷外又湧來一大群兵士,手中的火把將整個營帳照得亮如白晝。
跳躍的火中,人高馬大,長相兇狠的西戎二王子帶著一臉謀得逞的笑走了進來。
“張行舟,是嗎?”他用半生不的漢話問道。
張行舟將短刀橫在前,虎視眈眈地與他對視:“你怎麽知道是我?”
“這就要問你的好兄弟了。”二王子手一擺,兩個西戎兵士便押著那個告的同袍走了進來。
“張校尉,我對不住你……”同袍一看到他,就麵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張行舟臉一變,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
“老子好心來營救你們,你他娘的卻出賣老子!”
“是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你,可我真的不想死呀!”同袍跪在地上不住地對他磕頭,額頭很快就見了。
張行舟咬牙切齒,狠狠啐了他一口:“西寧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貪生怕死的鼠輩,才會落在西戎狗的手中,我張行舟真是瞎了眼,才會錯把你們當兄弟,早知如此,就該任由你們被西戎狗當箭靶子,萬箭穿心而死!”
同袍在他氣憤的罵聲中愧低頭,二王子卻仰天哈哈大笑:“說別人貪生怕死,如今你也落在本王手裏,難道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要殺便殺,老子但凡皺一下眉頭,就不張行舟!”
“行,你不怕死,你有骨氣,那你怕不怕他死?”
二王子冷笑一聲,又擺了擺手,很快便有兩名兵士把一個鼻青臉腫,渾是的大個子男人押了進來。
“大憨!”張行舟再次變了臉,猛地向他衝過去。
“站住!”二王子突然出腰刀,架在張大憨脖子上,“再敢上前一步,本王就讓你的好兄弟濺當場!”
張行舟生生剎住腳,雙目噴火地看向他:“救人是我的主意,把我兄弟放了,我任憑你置。”
“先把你的刀扔過來。”二王子說道。
張行舟咬著牙,站在那裏沒。
二王子手上一用力,鋒利的刀刃便劃開了張大憨的脖子。
鮮瞬間流出,張大憨發出一聲悶哼,從昏迷中醒來。
看到張行舟的第一眼,他還沒搞清楚狀況,便嘶聲大喊:“大哥,快走!”
張行舟沒說話,紅著眼睛扔了手中的刀。
立刻有兵士上前將刀拿走。
二王子得意大笑:“張將軍果然義薄雲天,本王甚是佩服。”
張行舟不接他的話,再次重申:“放了我兄弟,我任你置。”
二王子不予理會,示意手下人將他綁了。
兩個兵士拿著繩索過來,張行舟顧忌著張大憨的命,不敢反抗,隻能任由他們將自己五花大綁。
二王子徹底放了心,揮手讓兵士們退出帳篷,隻留下幾個親隨和張行舟兄弟二人。
親隨搬來三把椅子,將張行舟和張大憨分別綁在一張椅子上,另一張給二王子坐。
二王子在兩人對麵坐下,對張行舟說:“他們說你是個骨頭,對你用刑沒什麽用,所以我隻好從你的好兄弟下手了。”
他擺擺手,其中一個親隨握著一把尖刀走到張大憨跟前。
二王子說:“這是我們西戎廚子最用的解牛刀,我問你什麽,你答什麽,若有一句答得不好,你兄弟就會被割下一塊。”
他轉頭看了看外麵的天:“現在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你若不肯配合,天亮之前,你兄弟會在你眼皮底下被剔得隻剩下一副骨架。”
張行舟怒不可遏,衝他破口大罵:“王八蛋,西戎狗賊,有本事你衝老子來,搞這些卑鄙伎倆算什麽男人?”
二王子不悅皺眉,向那個親隨下達命令:“先從大割,上的多,死得慢。”
“是。”親隨領命,彎腰手起刀落,尖刀瞬間劃開張大憨的子。
隨著張大憨一聲痛不生的慘,一塊淋淋的被割了下來。
“大憨!”
張行舟目眥裂,在椅子上拚命掙紮,卻是徒勞無功。
張大憨痛得直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來,那張胡子拉碴的臉上全退,哪怕咬牙關,還是控製不住悶哼出聲。
“怎麽樣,要不要再來一塊?”二王子笑著問道。
張行舟牙齒咬得咯咯響,終於還是妥協下來:“放了我兄弟,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不行,大哥,不能告訴他。”張大憨忍痛阻止,“我們兄弟死就死了,不能再害了蕭將軍。”
“你倒是忠誠,既然如此,本王全你。”二王子越發來了興致,向那親隨抬了抬手。
親隨手起刀落,又是一塊淋淋的被割了下來。
張大憨再次痛呼出聲,龐大的軀止不住地抖,腦袋一歪,疼得昏死過去。
水滴滴答答流下來,染紅了地上的幹草。
“放了他,放了他,我說,我全說……”張行舟掙紮大喊,額頭的管幾乎因用力而開。
二王子笑著示意親隨退開:“好,現在你來告訴本王,那個蕭將軍是什麽來頭,你們的計劃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