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在那一聲聲的呼喚中睜開眼,借著月,看到一個黑的人影正彎腰俯在床邊。
看到醒來,那人影立刻直起,撤走了那隻覆在臉上的手。
“陛下。”那人輕喚了一聲,溫和的語氣讓楚昭有點反應不過來。
“徐回,是你嗎?”撐起子問道。
“是的陛下,是我。”
徐回重新靠近,彎腰將扶起來靠坐在床頭,地拿枕頭給墊在後背,如同前世無數次服侍那樣,作練的好似他們從未分開過一天。
楚昭靠在床頭,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小聲問:“徐回,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徐回的手被抓著,必須躬著子配合的高度。
這個姿勢很難,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難。
他不敢,也舍不得,生怕稍微一楚昭就會鬆開他的手。
“我聽聞陛下被西戎大王子擄走,就立刻趕過來了。”他溫聲道,“陛下可還好,這一路可苦了?”
“沒有。”楚昭說,“蘇勒昆都要拿我對抗蕭馳,暫時不敢把我怎麽樣。”
說到這裏,不激起來,強行拉徐回在床沿上坐下,將他的兩隻手都抓在手裏晃了晃:“徐回,你還不知道吧,蕭馳他已經回來了。”
“真的嗎?”徐回配合著的歡喜,心中卻酸難言,“陛下已經見過蕭大將軍了嗎,他如今長什麽樣子?”
“阿傲就是蕭馳。”楚昭笑得燦爛,毫沒發現他有什麽異常,“原來黑白無常沒有騙我,蕭馳和我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回來的,並且一直在我邊,隻是他暫時失去記憶,沒有認出我,徐回,這可真是太神奇了,你說是不是?”
“真的嗎,阿傲居然是蕭大將軍,這確實神奇的。”
徐回強下心底的震驚和失落,笑容一如既往的溫。
隻是那溫笑容裏還藏著一抹苦,在清淺的月下看不真切。
“恭喜陛下和蕭大將軍終於重逢,臣打心底裏為陛下高興。”
“我就知道你會為我高興的。”楚昭握著他的手,拍了又拍,“徐回,隻有你最明白我對蕭馳的,隻有你知道我那些年是怎麽熬過去的,我當知道阿傲是蕭馳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要告訴你,把這個好消息與你分,可惜你不在我邊,我想說都沒說去。”
“沒事,我這不是來了嗎,陛下現在說也不晚。”徐回笑著問,“陛下有沒有問問蕭大將軍這些年都去了哪裏?”
“沒有,我也才隻見了他一麵,說了兩句話他就走了。”楚昭不無憾地說道,將那天發生的事簡單講給他聽。
徐回沒想到會是這種況,原來陛下和蕭大將軍至今還沒有真正的重逢。
相比一直見不到,這種見了一下又分開其實更讓人不了吧?
以前不知道人在哪裏,隻能在心裏默默想念,如今知道了他的蹤跡,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對兩個人來說,都是難以忍的煎熬。
好在他們二人都非同常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為了家國大義,是忍到了現在。
徐回心中的酸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對兩人發自心的敬佩,以及對陛下滿滿的心疼。
正想著,忽聽楚昭問他:“徐回,剛剛我沒醒時,你我什麽來著?”
徐回心頭一跳,忙笑著答道:“您陛下呀,沒人的時候,我不是一直這樣您嗎?”
“可我聽到的卻是阿昭。”楚昭不無憾地說,“那一瞬間,我還以為是蕭馳來了。”
“一定是陛下太想念蕭大將軍,想得出現了幻覺。”徐回笑著打趣,又安道,“不過陛下不用擔心,蕭大將軍已經率領大軍接連闖過了西戎的幾關隘,正在趕往西戎的路上,要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重逢了。”
“也對,蕭馳還要領兵打仗呢,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西戎王宮,看來我真是出現幻覺了。”楚昭笑著說,“我雖然想念他,可他若真的丟下大部隊不管跑來找我,我肯定要批評他的。”
“是啊,蕭大將軍要統領三軍,怎會私自離開,隻有我這種散漫之人才會幹出這種事。”徐回自己打趣自己。
楚昭聽他這麽說,才想起來問:“北狄那邊已經搞定了嗎,你怎麽一個人出來?”
徐回點點頭:“和談進展的非常順利,基本上已經沒什麽問題,馮觀嵐雖有異心,選派的使臣卻是個頂個的真才實學,有他們和木將軍在,陛下放心好了。”
“那倒也是。”楚昭說,“馮觀嵐想做皇帝,自然不會在這些事上和我耍什麽心眼,他便是要耍心眼,也會等我幫他打完天下,再出手對付我。”
“沒事,到時候我會讓他知道得罪了老祖宗是什麽下場的。”徐回說道。
楚昭又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到時候就看徐大總管和馮大總管如何鬥法了。”
“他也配。”徐回輕蔑一笑,丟開馮觀嵐不提,轉而問楚昭,“陛下是要我留在這裏守著您,還是有別的事讓我去做?”
楚昭想了想,說:“你留在這裏怕不安全,我正好有一事,給你去做再恰當不過。”
徐回起恭敬道:“請陛下吩咐。”
楚昭說:“白天我在西戎王麵前挑撥了他們兄弟的關係,西戎王倒是上當了,可惜蘇勒昆都太狡猾,不肯上當。
我怕西戎王聽了他的勸告放下疑心,不如你想辦法通知西戎王的兄弟,就說西戎王明日準備借著為大王子接風為由在席間除掉他們,這樣一來,就算西戎王父子不上當,他們兄弟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陛下的意思是讓他們起訌,好方便蕭大將軍趁虛而?”徐回問道。
楚昭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好,我明白了,陛下放心,我會把事辦好的。”徐回抱拳拱手,“陛下多保重,我這就走了。”
“去吧,你也要多加小心。”楚昭坐在床上,目送他從後窗翻出去,形如同鬼魅消失在夜裏。
徐回來得真是時候,這樣省了自己不力氣。
徐回都來了,蕭馳還會遠嗎?
和蕭馳,終於要見麵了。
等見到蕭馳,要第一時間把徐回介紹給他,他們兩個,都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