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看著崔言錦一樣一樣地拆開錦盒，里面果然都是玩喪志的東西。

知道這些是四舅父的珍藏，他看著崔言錦，“你覺得我有閑暇的時間玩這些？”

“有的吧？”崔言錦不確定地說。

“不太有。”周顧肯定地告訴他。

“那……”崔言錦撓撓耳朵，犯了難，“我爹的庫房里，除了這些，再沒別的好東西了，他的私庫里，都是玩的東西。”

“你把這些給我，他知道了，一定會很疼的吧？”周顧又說。

崔言錦肯定地點頭，“嗯。”

“那就行。”周顧還是喜歡讓崔元彬疼的，“即便不太有空玩，但一，還是能出來時間玩的。”

崔言錦歪著頭看周顧，“表兄，玩喪志不好。”

周顧彈他腦門，“那你送我？”

崔言錦嘿嘿一笑，“就是讓你閑暇玩玩你又不會真玩喪志。”

周顧不置可否指指最大的一個錦盒，“這里裝了什麼？”

“我娘的一把好劍。”崔言錦立即打開了錦盒。

周顧“唔”了一聲也看到了里面的劍，拿出來觀了一下，點頭，“的確是一把好劍。”

其實他最想說，你娘真是有你這麼一個好兒子，怕是如今將私庫里最好的東西都送蘇容和他了。

他將劍推了回去，“這把劍給你娘還回去，我不缺周顧，你爹的東西我收了。”

崔言錦看著周顧，認真地說：“表兄，你都收了也沒關系的，我娘也不會揍我的。”

“知道，他們即便想揍你，如今你是朝廷命，也下不去手。”周顧擺手，催促他，“你趕回去，該干什麼干什麼去。”

“行，我給我娘還回去。”崔言錦將盒子裝好，難得表兄今兒跟他好好說話，他覺得好，一時間竟舍不得走，“表兄，我再陪你一會兒。”

周顧問他，“你想去戶部？”

“不想。”

周顧挑眉，懶洋洋地說：“我以為你想去戶部，你若是去了戶部，可以每天見到我陪著我。”

崔言錦立即抱了錦盒就走，“表兄再見。”

他溜的飛快，轉眼就出了殿，沒了影。

子夜嘆為觀止，“公子，這小崔大人，是怎麼突然開竅了？”

“他以為我地位不穩，想讓我正視自己，重視自，穩固地位。”周顧好笑地搖搖頭，“大約是他到黑崖關那日，真被我嚇到了，再或者是后來見了夜歸雪，對比之下，替我杞人憂天。尤其是他應該聽了不閑話，無論是軍中，還是朝中，關于送侍君宮給王的言論等等，他畢竟年歲小，影響了，便覺得我地位堪憂，替我著急，所以，從我上猛使勁兒。如今外祖父大約是與他說了什麼，訓教了他，讓他轉過彎來，不想再惹我了，畢竟惹我他自己先沒好果子吃。”

子夜汗，“真是難為小崔大人了。”

他也是真沒想到，崔言錦會識時務者為俊杰，他以為他以后會跟公子鬧一輩子呢。如今就這麼先認慫了，果然能屈能，像如今無數人說的那樣，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欷歔，“如今朝中，確實還有人沒死心，有一陣子甚囂塵上，小崔大人在宮外，接的多。”

他看著周顧，“公子，您得厲害起來，讓朝野都懼您，估計就沒人敢了。”

周顧不以為然，“還如何厲害？我又不掌管刑部，難道要弄個皇城司監視朝臣？如今外祖父被我請來了，有崔家在，許多人已打消了心思，在我們大婚前，祖父、祖母、母親也會到了，他們大抵是要住個一年半載的。這期間不會有人再暗想如何。”

子夜道：“那以后呢？”

周顧笑，用書卷敲他腦袋，“笨啊，以后有蘇容呢，這樣的事，難道不該擋在我前面？”

子夜著腦袋，看著周顧，十分懷疑這事兒該是太擋在前面嗎？是這樣嗎？

周顧似乎知道他想什麼，無所謂地道：“我一個都覺得應付不來了，誰若是真不長眼睛撞到面前，你看拿不拿劍砍人。”

子夜角搐，“公子，不是這樣自信的吧？”

“你說呢？”周顧對他擺手。

子夜轉就走，他還能說什麼，公子說的就是對的。

蘇容并不知道崔言錦主來找周顧賠罪求和，正瞪著南楚王，對他沒好氣地說：“你可真是我親爹，你是生怕我跟周顧的太好了，不打架是吧？”

南楚王咳嗽，卻理直氣壯地說：“你覺得你今天做得對嗎？給那南宮姓的小子親手磨墨，不有失你份嗎？”

蘇容看著他，“我什麼份？”

“你是太。”

“太怎麼了？”

南楚王瞪眼，“太自然要自持份，不能做的不做。”

“什麼是不能做的？”

“給一個小小的南宮姓的人親手磨墨，還是男人，就是你不該做的。”

“什麼男人人？在我眼中，他站在金殿上參加殿試，唯一的份就是我未來的朝臣。父王您還為王上呢，心眼比針尖還小。”蘇容翻白眼，“昔日周文王驅車前往渭水河濱拜訪姜子牙，姜尚為考驗姬昌誠意，要他為之拉車，方才登程，姬昌求賢心切，親自為姜尚拉車，于是，君臣二人同離渭水，才有了姜尚拜太公，輔佐武王建立霸業。再有秦孝公即位后，深‘諸侯卑秦，丑莫大焉’，決心變法圖強，下達求賢令，衛國人商鞅攜帶《法經》投奔秦國，到重用，才有了商鞅變法，秦國富裕昌盛。再有彭越歸漢，劉備三顧茅廬，周公吐哺等等，我禮賢下士，求賢若，先賢都如此，我有錯了？”

南楚王噎住，一時竟反駁不了這番話。

蘇容冷哼，“父王，周顧可比你心眼大多了，你別帶壞了他。”

南楚王心梗，“我只是把他到殿試。”

蘇容不買賬，“你就是看人家姓南宮不滿。”

南楚王住了，好吧，他就是看到姓南宮的不滿，尤其是他兒還那麼禮遇人。

蘇容站起，“若是再有下次，我就請王后天天到您跟前晃。”

南楚王：“……”

這個風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