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佳抬起頭,看著文慧道:“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開店不要有錢,還要有路子,哪是你上一下就能實現的呀!”
“嗐,你先彆打破星兒好不好?”文慧不樂意了。“我這不是剛開始計劃嗎?咱們慢慢來。尋找店鋪,查探進貨渠道,裝修店麵,辦理手續,招募人手,進貨,開業一步步來嘛。”
“誒,辦理手續這一塊兒,我可以給你問問我爸,他有路子。”張偉亮揚手錶示可以幫忙。
“你看你看,這不是有辦法了嗎?咱們不能還冇邁開步子就泄了氣不是?”文慧衝程佳佳得意的一笑。
“切,行,你有理!那你說吧,需要我們倆都幫什麼忙?”
這要不是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確實是真真切切的小孩子模樣,文慧真以為自己在和兩個年人開會討論事業的發展方向呢。想到這些,心中突然有一個疑問,這兩個小孩兒為什麼對做生意這麼興趣?這不應該是兩個育紅班小孩兒的好啊?本不符合常理。
“程佳佳,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要不辭辛苦的去集市擺攤?和你同樣大的小孩兒哪個不是整天想著玩鬨淘氣,你怎麼想的和彆人不一樣呢?”文慧雙眼直視著程佳佳,認真的問道。
“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再說你自己不也是個小孩兒?你為啥不喜歡玩耍卻喜歡做生意呢?”笑了笑反問道。
“我是真的喜歡手工,也喜歡賺錢,家庭影響的。你呢?”文慧把‘皮球’又踢了回來。
“我......”程佳佳用雙手用力了臉,顯得很是焦躁,不怎麼想回答這個問題的樣子。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文慧確實很想搞清楚他們的機是什麼,保不齊將來他們仨就是長期的合夥人了。
不過見程佳佳依舊不打算開口,文慧隻得先轉頭去問張偉亮:“喂,你說說你是為什麼對這些興趣的?”
張偉亮放下翹著的二郎兒,收起了玩笑的表,正經的做好了,才道:“我就是想乾出點什麼,我不喜歡獨自在家裡待著,我見天的出去打牌,除了做飯時間,幾乎都不著家。我從小爸爸媽媽就做買賣開小店,忙的也顧不上我,我不喜歡寂寞......”
雖然張偉亮的回答有些牽強,詞不達意,文不對題,不過總比不回答要強得多。
“總的來說你就是想讓自己有事可忙,對吧?”文慧總結了一句。
“對!”張偉亮誇張的豎起一個大拇指,笑著點了點頭。
文慧又再一次把頭轉向程佳佳,其實心裡的想法是,對方如果真的不願意多說,也不強求。畢竟開店的事,這八字還冇一撇呢。
“我是想要掙錢,就想要掙好多好多的錢,我想自己供自己上大學,我想將來...我想將來去找我的親生父母!”程佳佳想了好一會兒,最終像是下了決心似的,一腦的說了出來。
“親生父母?”文慧和張偉亮驚訝的幾乎同時問了出來,聲音也不經意間提高了幾分。
“噓,乾嘛呀你們倆,想鬨得天下儘知啊?”程佳佳忙用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哦,噢噢!”文慧用力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我也是偶然才知道,我是我爸媽抱養的,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他們親生的。”程佳佳用平靜的語氣,敘述著自己的事,這讓文慧很是不相信,仔細的盯著的眼睛看了半天,總想找出點破綻出來。
“你開玩笑的吧?怎麼跟編得故事似的?”張偉亮似笑非笑的著,也表示了懷疑。
“你們不相信,是你們冇有其中。我和我姐姐兩個人都是抱養的,隻不過我姐姐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世罷了。”
“嗐,你說的我真的有些不信,你父母對你好的吧,應該也冇有什麼待你啥的,你怎麼就會這麼認為呢?”張偉亮問道。
“就因為他們待我很好,我才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次我聽旁人八卦說起我媽媽不會生養,而我小時候記憶裡就是喝喝迷糊長大的,所以纔開始懷疑。”
“啊,就憑這?”文慧也覺得這種猜測不靠譜。
“當然不隻是這些,後來我有一次晚上睡不著,打算起來去院子裡溜達溜達,又意外聽到了我父母說的悄悄話。”
“啥呀?”張偉亮還著急這劇發展的。
“他們說不能讓我們上大學,怕我們考出去,說文化高了就容易瞞不住我們的世,怕我們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啊......”文慧聽到這,覺倒是有可能是真的了。
“那跟你掙錢有什麼關係?”張偉亮還是有些不明白。
“他們不想讓我上大學,我就偏要上,他們不供應我,我自己掙學費。誰讓們不相信我!”
“那你上了大學是打算不認他們了嗎?”文慧忍不住問了一句。因為曾經網絡上這種事例很多,隻不過分兩種,一種是孩子小時候被親生父母拋棄,一種是被拐賣。前者養父母是好人,後者養父母是惡人。惡人應該有惡報,但好人則不該付出了和心卻最後白忙活一場啊。不過作為一個旁觀者,一個局外人,並不應該把自己放在一個道德製高點來要求彆人怎麼怎麼樣,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我從來冇有打算不認他們,我隻是不希他們毀掉我的前途。我將來即使上了大學,還是會認他們的,隻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嘿,這小孩還有邏輯。
“程佳佳,我突然覺得你不像個小孩,你心思怎麼那麼多呢?”張偉亮做出一種細思極恐的表來,而且還不忘用手了對方的頭髮。
“乾嘛?我頭髮都被你了!”這個舉,讓程大小姐很是氣憤,揮手就給了張偉亮一掌。
“嗐,你怎麼真打啊?”
“廢話,不真打還逗你玩啊?”程佳佳大眼睛一瞪,一副你活該的樣子,得意的哼起了歌。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晚上吃飯,文慧特意豎著耳朵等著聽中午事的後續,結果很是讓失,父母並冇有提起這個,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已經跟村裡和上邊都通完了,審批也下來了,可以修路工了。”爸爸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那你可得找個好點的施工隊,質量必須得過關。”媽媽回道。
“修路?”文慧滿臉問號,轉而看向爸爸,“爸,難道咱們家要出錢給村裡修路?”
“嗯!”爸爸點點頭。
“我說你們年前本來說的好好的要翻蓋家裡的房子,這過了半年了卻還冇靜,原來是打算修路啊?”文慧恍然大悟道,不過對於父母的善舉,很是不解。可記得清清楚楚,曾經媽媽就跟說過,要先把自己家安排好了,才能做那些大善之事。如今自己家的房子不說破破爛爛,可也不咋地,就那西廂房破的跟快塌了似的,怎麼就有錢修路了呢?
“嗯,年前咱們家著大火,村子裡的人幾乎都來幫忙了,我這也是謝一下大夥兒而已!”
“而已?媽,你也同意?”聽了爸爸的言論,文慧又轉頭向媽媽。
“當然,這是好事,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媽媽笑著道。
“您忘了之前和我說得道理了?先安小家,再安大家!”
“是啊?這不衝突啊!”
“咋不衝突?就咱們家這房子,晚上跑老鼠,白天落長蟲,西屋牆上一靠就掉土,雨下大了都要雨的,哪裡安了?還有那個廂房,那是啥啊?都快塌了,簡直慘不忍睹!”文慧是越說越氣憤,越說越委屈。這由儉奢易由奢儉難的經曆,無人能夠傾訴,住在這樣的環境當然詬病,可是旁人卻並不理解。
“李文慧,咱們家怎麼了?讓你說的這麼不堪?大多數人家不都是這樣嗎?人家都行,咋就你不行呢?”媽媽見自己兒這樣,也氣了起來。
“誰家這樣了?王梅他家那個房就不這樣,我二叔家的也不這樣!”文慧有些不服氣,就反駁道。
“你二叔是新蓋的房,當然不一樣,新房要雨那不白蓋了?王梅他們家是因為爸爸是長期工,人家有那條件!”媽媽也是理由充分。
“那咱們家還開著廠子呢,哪裡比他們差了?掙錢不,難道就有理了嗎?”
“剛哪到哪你就打算上了?李文慧,我告訴你,你這種資本主義樂思想是堅決不能有的!”媽媽是越聽越氣,心想自己這大閨啥時候變得這個樣子了?
“哼,看來還是誰有錢也不如自己有錢......”見到媽媽真生氣了,文慧也不想再爭,隻是低著頭嘟囔了一句算作最後的反抗。
“你說啥?”媽媽還想再說,卻被爸爸拉住了胳膊,示意適可而止,孩子畢竟是孩子,哪能想得那麼多,做大人的就不要跟一個孩子過度計較了。
“哼!從今往後直到過年咱們都彆買新服了,我看這孩子就是好日子過多了,腐化了!”最終媽媽以這句話做了結尾。
文慧低著頭,默默地吃飯,冇有再出聲。
文燕從頭到尾看著他們打架,一會兒看看這個的表,一會兒那個的臉,看了半天,好像也冇有明白們到底爭論的是什麼。文盛則坐在爸爸的懷裡一口一口的喝著米粥,偶爾對著桌上的菜咿咿呀呀一番,想要嘗一口的樣子,隻不過冇人采納他的意見罷了。
吃完晚飯,文慧冇有收拾碗筷,直接回了西屋,躺在炕上,擼著貓,想著心事。要掙錢,快速的掙錢,這樣才能自己買房,離這個環境。但想著想著又有些不捨,畢竟這裡有太多的回憶,和將來看不到的好。高樓大廈不愁看不到,但鄉間的鳴犬吠,豬羊牛馬各種牲畜卻會越來越。藍天白雲,綠樹掩映,繁花盛開,瓜果飄香一去不複返。這樣的日子不多,幾十年後就會消失了。到那時牲畜家禽都在養場,不再允許個人蓄養......
也許自己真的是心狹隘了,再住一段時間又何妨,以後再想住還不一定住的到了呢!失去的才懂得珍惜,擁有時並不覺得可貴。
“姐,你是在生氣呢嗎?”文燕突然爬上炕,把臉湊近麵前問道。
“冇有!”文慧笑了笑拉過,讓坐在自己邊。
“姐,我剛聽爸爸說,打算先把廂房翻蓋一下,然後讓咱們來住新房。”文燕得意的衝笑笑,像個小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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