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臉上的笑格外虛假,被猛烈地風吹得麵容都有些扭曲。
管事心裏想著自己一定要將這件事辦好,實際上站在蘇培源麵前的時候,出的笑很像是在威脅人。
他平日裏為了樹立自己的威嚴都是冷著一張臉嚇唬下人,此時臉上出笑,實在是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瞧見管事這副模樣,蘇培源還以為是自己昨日上定王府想要抓宋瑾這件事被定王記恨在心,他讓人過來“提點”自己呢。
他為難的看著管家,臉上出牽強的笑:“薑世子的事我們還在調查中,後續可能還需要定王妃配合一下我們,勞煩您回去和定王說一聲,這是我朝例律,不是下一個人能說的算的事。”
薑家嫡係就這一兒一,全被定王妃得罪個遍,而且薑家大小姐再過半個月就要嫁給四皇子了,到時候明麵上份和定王妃相差無幾,實際上還要更尊貴幾分。
畢竟定王隻是個瘸無實權的異姓王,四皇子祁承玉卻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都是王爺,但此種差異,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了。
蘇大人當然知道這種事自己摻和進去就是當個炮灰,但職責所在,他也是真的沒有辦法。
他當然希這事不是定王妃做的,但……薑家那邊,尤其是薑家大小姐,知道有人指認定王妃之後,好像咬死了定王妃。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頭疼。
了一把自己略微有些禿的腦袋頂,蘇培源兩眼無神的看著管事,希他能知難為退,不要再為難他這個京中小小芝麻了。
掌櫃眨眨眼,他隻知道昨天蘇大人因為定王妃上門,然後被王爺懟走了,是什麽況,他還沒來得及了解呢。
他抹了一把臉,收斂下臉上的假笑:“蘇大人玩笑了,我這次來不是為了此事,是我家府上出了事,需要您走一趟。”
“什麽事?嚴重嗎?”
蘇大人的眼睛仍舊毫無亮,他隻是一個小小芝麻,怎麽說呢,就是一個小小的縣太爺,在京城這隨便一個百姓都能認識幾個大人的地界上,他已經習慣去理那些家長裏短的瑣事,所以此時也沒慌張。
他心想,可能是定王家裏隨便鬧了一點幺蛾子,想要折騰他一番,讓他耗費心力。
掌櫃歎了口氣,看著蘇大人稀疏的頭發忍不住聯想到自己同樣單薄的頭頂,也跟著傷一番,若不是正巧拿馬的時候知道了來福的事,此時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和蘇大人說府上的況。
“死人了,涉及過多,詳細的況還請蘇大人去王府一趟。”
蘇大人連忙起震驚的喊了句:“死人?!”
其實這世道不安生,遠的不說,是京郊那片地方,剛過來的流民也好,蝸居的下等百姓也罷,隔三差五就會死幾個。
死人這種事本不會讓他有這麽大的反應,但誰讓死的是定王府的人?
和這些居高位的人扯上關係,就絕對不是什麽小事。
他又了一把自己發稀疏的頭頂,急忙將事推到大理寺那邊:“這太嚴重了,不行,我們京府伊沒這個本事,你還是去找大理寺的格外大人吧,我們這廟小容不下大佛,實在是理不了這種事啊。”
管事當然知道大理寺的人更靠譜一些,但王爺讓自己找的是京府伊,還特意點名蘇大人,他定然不能將別人帶回去啊。
“您先過去看看吧,這種事我一個下人也說不準,我家王爺就是想讓蘇大人您過去看看況,這也是相信您的本事。”
蘇大人有些遲疑,他還是懷疑定王想趁這個機會坑自己一把。
但是管事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職責所在,他也不好再推下去。
隻能多帶幾個手下,抱著人多了,也許能震懾對方的想法,一行人浩浩向定王府去。
一來一去,就已經到了中午。
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廚房那邊也沒什麽心做飯菜,中午的夥食就清淡了一些。
宋瑾在沈這邊吃著鹹菜窩窩頭,忍不住懷疑自己嫁的不是王爺,而是山子裏的窮苦百姓。
這夥食實在是不行啊。
“那什麽,你說你想吃的樸素點,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有點吃不慣……”
也不能說吃不慣吧,今天早上滿府逛,廢了不力氣,這些東西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塞進肚裏的比沈和雀兒兩個人吃得都要多。
吃過多苦,這點小事還是能忍下來的。
但是沒必要,重生一次,是要的,不是重生回來折騰自己的。
“我養個廚子在府上?自己供著就行,不用你府上掏錢。”
宋瑾嚼著有些的鹹菜,滿心滿眼想的是各大特食,想著想著,口水都把鹹菜泡的有些了。
“要不直接在我院子那裏擴建可廚房出來吧,這樣也更方便一點。”
住的那個院子是真大的,再修建個廚房出來也綽綽有餘。
沈又灌下一口溫熱的水,他一雙墨的眸子清冷的盯著宋瑾,又看了看麵前被吃的差不多的飯菜:“府上的廚子你隨意指使,我隻是自己不去吃,又不會強迫你和我一起。”
停頓片刻,他又說:“你我如今也算是夫妻,夫妻一,何必計較這些?府上的東西你隨意取用便是,稍後我讓謄睿把寶庫的鑰匙也給你一份。”
宋瑾詫異的看著沈:“你這番舉,不怕我誤會?”
沈對自己倒是清貧的,不僅每日吃食隨意,偌大王府,連個冰窖都沒有。
但是待別人,是真的出手大方。
沈一雙眼睛格外好看,睫又長又卷,眼白很幹淨,瞳孔是純粹的墨,看上去像是一塊墨玉,此時盯著自己,讓宋瑾莫名的,又想起了攬山閣的閣主。
他們的眼睛也很像。
但應該不是一個人,畢竟沈的是真的傷了,而且攬山閣是在四五年前揚名的,那時候正是沈傷的最嚴重的時候,估計是真的彈不得的那種重傷。
時間上就對不上,自己不應該這麽想的……
但總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