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連忙將宋瑾請了進屋。
“外麵下著大雨呢,您快進屋換服,可別染了寒氣。”
雨已經變得很大,雨滴落在傘上,聲音略響,天沉沉的,像是黑夜已經到了。
一路走過來,宋瑾的擺自然被雨水打,不過並未在意。
拿了點碎銀,將路上隨手買下來的傘送給門房,謝過之後,宋瑾便走進屋。
一熱浪撲麵而來,將宋瑾上的寒氣驅散大半。
接過輕語遞來的帕子,簡單一手背淋上的雨水,又被引去室,換了服,之後,才去見娘親。
宋瑾自己強健的,自然不會擔心一場雨就染上風寒,這般折騰,無非是擔心寒氣過給俞氏。
子骨一直不算太好,若不然,也不會生下之後,再也不打算要孩子了。
知曉自己並非父親的親生兒之後,宋瑾也明白,娘親與老夫人之間的矛盾,可能也有這一部分原因。
脈傳承,嫡庶有別。
不在意的終究是數,自己也不能強求。
宋瑾剛踏俞氏所在的屋子,便聞到了一很淺的腥味,微微蹙眉,走到了俞氏邊:“你傷了?”
聽到宋瑾的詢問,俞氏臉上的喜意被衝淡一些,將自己的手藏進袖中:“不小心被琴弦劃了一下,沒事,抹點藥就行。”
宋瑾關切的著俞氏,連忙將手搭在俞氏藏起來的胳膊上,急忙說:“讓我瞧瞧。”
俞氏尷尬的笑了笑,將藏起來的手指出來。
事發突然,還沒將藥膏翻出來。
如今手指上的剛被掉,皮被削掉一層,看上去倒有點嚴重。
而且十指連心,如今確實很疼。
宋瑾歎了口氣,從袖中掏出止藥與醫藥綁帶,簡單將這指頭包紮好。
理完,囑咐一句:“這幾日肯定會有點疼,您忍一忍,千萬不要沾水。”
俞氏盯著宋瑾,輕歎一聲:“你今日怎麽冒雨回來,是定王欺負你了?”
宋瑾搖頭,因為不願讓擔心,就將自己說出口的話,稍稍潤了一下:“沈待我很好,您無需擔心,隻是他不太喜歡出門,所以沒陪我回來。”
聽宋瑾這般說,俞氏仍舊沒放心下來。
這樣的話宋丞相天天對說,早就聽膩了。
定王的前兩任王妃無故慘死,是明晃晃的事實。
宋瑾嫁到定王府之後,俞氏每日都在擔心自己某日會得到定王府傳來的死訊,讓過去見一見卿卿的靈堂,布置的如何。
每日提心吊膽,每夜輾轉反側。
一想起這門被聖上下旨訂下的婚事,這心,便像是一個鐵鉤子在劃,疼的厲害。
甚至引起,埋怨起宋遠哲,也埋怨自當初為何要嫁給他。
還不如帶著卿卿跑去偏遠的地方,安逸的度過餘生。
這麽想著,俞氏盯著宋瑾那張與生父有三分相似的臉,便忍不住滿心惆悵。
宋瑾自然能察覺到俞氏的緒不好,但是不知道該怎麽勸。
如今沈本人已經離了京城,半個月過去,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更不知道何時才能歸來。
自己就算想拉著他過來,在俞氏麵前演場戲,讓安心,也沒這個能耐。
不願在這件事上多說,宋瑾便抬頭看著站在自己是邊的輕語,笑盈盈的說:“我午膳還沒吃呢,勞煩輕語姑姑給我下碗麵條,行嗎?”
輕語笑著應下:“您在這和夫人說說話,我這就去做。”
俞氏晃了晃腦袋,將自己心裏那些惆悵與埋怨都藏好,出手輕輕了下宋瑾的額頭:“你這丫頭,如今都下午了,怎麽連午膳都沒吃?”
宋瑾尷尬的笑了一聲,對俞氏的關懷倒是格外,也沒提自己今個兒遇到的破事,隻說:“我這不是一時忘了嘛,沒有娘親在邊,總是忘東忘西的,您可得多多陪著我,不然我總是這樣。”
俞氏又手點了點宋瑾的額頭:“你呀你,娘親已經是不能一直陪在你邊,你去了定王府,萬萬不能讓自己了委屈,以後且記著,再如何也不能將自己到。”
宋瑾含笑應下,又衝俞氏撒了會兒。
在外的委屈一字未提,但心底卻順暢了許多。
就算是為了父母親不再攤上上輩子那樣的結局,自己以後做事也得穩重一些。
上背負的可不隻是一個人的生死,是真的不能再冒失下去了。
凡事三思而後行,不能再意氣行事,也不要隨心所。
宋瑾和俞氏聊了許久,隻是今日下雨,俞氏昨晚又睡得不好。
如今瞧見宋瑾好好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心安許多,困意也就湧上心頭。
瞧著俞氏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哈欠,害強撐著要與自己聊天。
宋瑾臉上笑意漸多,好言好語將人勸上了床。
輕語原先瞧著兩人聊得正歡,就沒進來打擾,最開始煮的那一碗麵已經坨了,又做了些簡單的飯菜,已經擺好,隻等宋瑾過去吃。
宋瑾盯著滿桌的飯菜,遲疑片刻,將麵條放在一邊,大快朵頤起來。
等吃了八分飽,便將筷子撂下,瞧著站在一旁,正用一種慈的視線盯著自己的輕語,宋瑾尷尬的笑了一聲:“姑姑,能幫我把蕭桓喊過來嗎?”
輕語含笑應下:“蕭公子在西廂房住著,我這就去將他找來。”
府上發生了溫姨娘的事之後,老夫人對府上的管束嚴了許多,為了將蕭桓留在院,夫人難得氣一回,頂撞了幾句老夫人。
最後還是丞相大人出麵,稱蕭桓是他請來的人,才算將這件事了下來。
也是因此,蕭桓整日都是待在此,鮮會出門去,唯恐遇到那位對自己格外不喜的老夫人。
如今下著雨,知曉宋瑾過來,他拿袖子遮住頭頂,就急匆匆跑了過來。
還未瞧見宋瑾,就先喊了起來:“我可等你許久,你總算是過來了。”
宋瑾起迎上前,瞪了他一眼,低聲音說:“小聲一些,勿要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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