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個時候他們是畏懼於自己殺敵無數的煞氣，而今是因為敬畏自己的份。

本質上，倒是不同。

宋瑾見他這個模樣倒也不覺得氣悶，隻是頗為平靜的解釋：“不用這般客氣，我隻是個普通人，雀兒特意請我過來為你診治一番，也別辜負了一番心意。”

老人應該是很喜歡雀兒這個姑娘，聽到是求來的，便不再掙紮，隻是怯懦的說：“多謝王妃，多謝雀兒姑娘。”

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宋瑾眉頭微蹙，仔細診斷一番，卻並未察覺任何蠱蟲的痕跡。

宋瑾眉頭擰，低聲詢問：“老伯，能取你一滴嗎？”

“可，可以啊，是我出什麽問題了嗎？”

看宋瑾這麽嚴肅，老人心中自然是害怕，說這話的時候磕磕絆絆，聲音抖的讓人聽不清。

“沒什麽大事，隻是有一件事需要確定而已。”

“這，這樣嗎？”

眼見著宋瑾將自己的指尖放進一個小盒子裏麵，然後就蹲在了火堆旁。

看著這副模樣，老人突然覺貴為王妃，和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好像也沒那麽大的差別。

他心中仍舊慌，慢慢走了過去：“怎麽了？”

宋瑾微微搖頭，看著盒的蠱蟲對老人的毫無反應，心想他真的沒和蠱蟲接過。

但那些骨罐又是怎麽回事？

總不能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

宋瑾這樣想著，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兩人，從懷中掏出一小瓶白酒，洗了洗銀針，然後詢問老人：“我能再看看他們嗎？”

看著宋瑾手中寒凜凜的銀針，老人沉默片刻：“好。”

男人的仍舊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那個小姑娘……

宋瑾眉頭擰，給蠱蟲喂了點毒，就將它重新塞回自己袖子裏，然後走到老人邊：“你先前說這個罐子是你夫人裝鹹菜的？”

老人點點頭：“是啊，這個罐子隻是看上去好看點，但是不值錢的，你們放心吧，真不是貴重的東西。”

宋瑾見老人這副模樣，心想他應該是真不知，但他妻子就不一定了。

深吸一口氣，宋瑾接著詢問：“那如今人在哪裏啊，都這麽晚了，怎麽沒回家？是出什麽問題了嗎，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老人不明白宋瑾為什麽問這個，但沒說自己兒孫的，那應該就是沒事。

他連忙擺手，用濃重的方言說：“沒事，有親戚過來了，說是要過去待會兒，過幾日就回來。”

“這樣啊，那你知道去的是哪裏嗎？有些地方災比較嚴重，我有些擔心。”

宋瑾眉梢間帶著冷意，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能說出這番話的人，不過如今燈昏暗，再加上老人上了年紀，看不清人，所以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

他擺擺手，臉上帶著笑：“沒事，那些親戚我看過，穿的可好了，不會有事的。”

京城的雪不算太嚴重，災的範圍隻在京郊以，而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會住在這裏。

“這樣啊。”宋瑾心中升起一個想法，接著對老人說：“沒什麽大事，你還不錯，你兒子也沒問題了。”

“我這幾天還在那裏義診，如果有事的話，可以來找我。”

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友善一些，然後扭頭吩咐雀兒：“你多關照一下這戶人家。”

老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高興的應了下來：“多謝王妃。”

先前對百姓承諾過，不會出來太久，所以宋瑾並未在這裏多待，確認了這家人確實和蠱師有點關係之後，宋瑾就直接離開了這裏。

剛出門，就吩咐雀兒：“你最近多和他們接一下，打好關係，但是離老人的妻子遠一些，如果回來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小姐，是那個人不對勁嗎？”

宋瑾點點頭：“離遠點，不要有任何肢上的接，應該是個蠱師。”

“不過這件事還是有點危險……”這句話剛說個開頭，宋瑾就嗤笑了自己一聲，“我還真是不要臉啊，明知道你不會拒絕，卻在已經說完這些話之後才讓你選擇。”

“抱歉，我還是太心急了。”

因為當年那些破事，現在腦子特別，而且心境也變得有些壞。

當年為了活命無所不用其極，如今竟然將那個時候的想法落到了雀兒上，自己還真不是個東西啊。

雀兒眉眼彎彎，並未注意到宋瑾有些奇怪的反應，隻以為宋瑾這是在擔心自己。

看著宋瑾，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沒關係啊，我很樂意去做這件事，能幫上小姐就好，而且你不會讓我出事的啊。”

“我相信小姐。”

這種話，雀兒上一世從未對自己說過，第一次聽到這番話，宋瑾心中自然是頗深。

在這一瞬，想收回剛才所有話，讓給雀兒一直於最安全的位子，不讓任何風險接近。

但知道這樣不是雀兒想要的，一直希有機會能證明自己的能力，能陪伴在自己的邊。

而且也不能做任何言而無信的事。

宋瑾隻能輕歎一聲：“小心行事。”

將靈蠱給，應該就不會被下蠱。

蠱師一般不擅長武功，隻要失去蠱蟲，和廢了也沒什麽兩樣。

師夷長技以製夷。

對付蠱師，自然也得用蠱蟲。

他們養蠱的時候並不會避諱自己這個“藥人”，宋瑾就借此機會，學了不東西。

而後沈將救出來的時候，還了兩本書，因為害怕再被下蠱，就時常琢磨，一來二去，倒是比大多數蠱師還要通此道。

這大抵就是久病醫吧。

蛇蟲鼠蟻在上爬行，麵目猙獰的蠱蟲被塞自己口中，盤踞於心口。

一堆人圍在自己邊說著很難聽懂的方言，隻覺得天旋地轉，殺意升騰。

宋瑾垂眸，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那一切都不會再發生，希能在見到沈之前調整好自己的緒。

別人看不出的不對勁，但沈絕對會發現的。

不想讓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