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承塵摟著沈岱的肩膀，指了指瞿末予，輕佻地說：“嫂子你看，大哥大老遠跑過來英雄救，真是威武。對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尤柏悅幫我找到的。”瞿末予嘲弄地說，“意外嗎。”

瞿承塵微怔，嗤笑道：“確實沒想到。不過，就算你找到了他們，也要兌現承諾啊。”他低下頭，故意在沈岱的後頸嗅了嗅，“這麼香甜可口的omega，還給你生了一個完繼承人，他們值得你把化工讓給我吧。”

冰冷的雨滴砸在沈岱的皮，雨勢不大，卻顆顆分明，在他繃的神經上跳舞，他的後頸像是被呈上了斷頭臺，瞿承塵若有似無的信息素就是高懸於頂的鍘刀。

“我已經答應了你，我說多做到，放了他們。”瞿末予額上青筋突起，眸中有怒火跳耀，瞿承塵嗅他的omega的腺，這無疑是辱與挑釁！

“真的嗎，如果我手裡沒了籌碼，大哥還會兌現承諾嗎。”瞿承塵皮笑不笑地看著瞿末予，一手放肆地摟住了沈岱的腰，“‘說到做到’，大哥什麼時候備這樣高尚的品格？”

“瞿承塵！”瞿末予狠戾地瞪著他，“你、找、死。”

沈岱僵直著，忍著瞿承塵的信息素縈繞在四周，像是毒蛇在圍著他吐信子。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讓你更痛苦呢。”瞿承塵幽暗的眸泛著森森地綠，“如果我標記了這個omega，你會怎麼樣？你也會無助、會絕，會會到我的痛苦、我姐的痛苦嗎。”

瞿末予往前走了一步，如猛呲牙：“你敢。”

瞿承塵把沈岱更地錮在懷裡，眼中飽含恨意：“我都被你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敢與不敢？憑什麼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你總會贏嗎？不見得吧。”

瞿末予看著沈岱慘白的臉，心痛如絞，“瞿承塵，你是不是瘋了，大姐的抑鬱只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嗎，你的存在比我更讓痛苦，因為你是的親弟弟！”

“可你比我先出生！”瞿承塵低吼道，“你一生下來就搶走了的彩，也搶走了我的，所有的辛苦所得都被你輕易超越，所有的驕傲都被你踩在腳下，只要有你在，我們永遠無法達父親的期，憑什麼，憑什麼！”

“你以為這是我想要的嗎，你以為我想和你無休止的爭鬥嗎。”瞿末予抹掉臉上的雨水，目炯炯，“不是你，就是我，我沒有選擇。”

瞿承塵發出怪異的低笑。

“你到底想怎麼樣。”瞿末予嘶吼道。即便瞿承塵手無寸鐵，但一個頂級alpha能用信息素對一個omega造怎樣毀滅的傷害，他比誰都清楚，他不是不知道瞿承塵恨他，有記憶以來他們就一直是敵對狀態，但那都是利益的較量，他沒有料到這恨意比他想象中要深沉得多，甚至可能超過了對利益的追逐，這讓他心寒至極，畢竟在心底，他還顧念他們的親緣關系，還認同這個人是他的弟弟。

瞿承塵的表已然扭曲：“我想看你輸一次。”

沈岱啞聲道：“你姐姐不會想要看到這一幕的。”

“閉。”瞿承塵住了沈岱的後頸。

“別他！”瞿末予厲聲道。

瞿承塵朝自己的人使了個眼，綁架沈岱的黑人和他的同伴朝瞿末予走了過去，倆人上、臉上都帶著傷，看著瞿末予的眼神有懼意，更有殺意。

“你要做什麼。”沈岱聲說。

黑人一腳踹在瞿末予的膝蓋窩，兩手按住瞿末予的肩膀，迫使他跪了下來。

瞿末予扭過頭，兇狠地瞪視。

倆人著頭皮按住了瞿末予，這種覺無異於虎口拔牙。

瞿承塵低著頭，薄著沈岱的耳畔，用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嫂子，你為他洗過一次標記，他可真不是東西，我幫你報仇好不好。”

“瞿承塵，你別發瘋了……”沈岱的聲音抖得不樣子，“無論你想……做什麼，你會……後悔。”

瞿承塵的雙眸幽深不見底，他死死地盯著瞿末予，突然咧一笑：“一切痛苦的源，都是因為一個家族裡，不該有兩個頂級alpha。”

沈岱眼看著黑人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兇惡的利在雨夜中閃著淒冷的銀，他嘶聲喊道：“不要——”

第一百一十九章

瞿末予的鮮噴灑在雨幕中，力向天空綻放後魂歸大地，濺落在泥水中，頓時就不見了蹤跡。沈岱想起花園裡那些被風雨打落的花瓣，它們傲立枝頭時豔煞人間，最後卻變作汙泥的一部分，連曾經真實的都看不清了。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波峰波谷，盛衰興亡，哪怕是被公認為最優越的人種，也是一之軀。

沈岱如雕像般僵地看著瞿末予，看著瞿末予倒在自己面前，他的神世界裡有什麼東西也跟著轟然坍塌。他見過瞿末予很多很多面，無論是好的那面，還是壞的那面，亦或虛實真假難以定義的那面，都無疑是強大的，他不曾見過瞿末予倒下，他無法相信眼見的一切。

那一瞬間，風聲、雨聲、喊聲都悄然消失，沈岱只是看著瞿末予，他分明聽到瞿末予在他，他“阿岱”，那一句“阿岱”穿過時間與空間的重重窒礙，從瞿末予心底傳到了他心底。

沈岱的意識還沒有從巨大的震撼中蘇醒，他的雙已經本能地跑向了瞿末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