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欽德年輕時家里窮，父親去世，母親為養他專門幫富人家挑夜香。那富人便是杜梁志的岳父劉老先生。

劉老先生是當地德高重的舉人老爺，有一次無意中撞見幫母親挑夜香的孟欽德，便閑聊了兩句。劉老先生對他很是贊賞，當即收他為徒，供他讀書科考。

彼時杜梁志也是劉老先生的學生，兩人從小相識。因孟欽德曾幫母親挑過子夜香，一直被人詬病，杜梁志還安過他不必介懷。

后來，兩人同場科考，同朝為，關系親如兄弟。直到多年后，杜梁志漸漸暴秉，人各有志，孟欽德就鮮與他來往了。

如今，杜梁志撕開孟欽德丑陋的傷疤，以此泄憤。

孟欽德果真變了臉。

“恩師提拔我，那是我欠恩師的，與你有何干系？”他站起：“你看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整個荷縣，你睜開眼看看，你為了那些私禍害了多百姓！”

“你配跟我講恩？再大的恩也大不過蒼生！父母民之父母，民之好好之，民之惡惡之。可你呢？是如何做的？”

杜梁志死死盯著他。

想到什麼，他立即轉出去。

“晚了！”孟欽德提醒他：“你府上都被搜了個底朝天，連你書房的那些也被抬走了。”

杜梁志大怒，立馬出上的刀朝孟欽德砍過來。孟欽德邊的護衛眼疾手快迎上去，抵住了這驚險的一刀。

“你以為我會怕？”杜梁志冷笑：“搜走的那些賬本半真半假，只有一本是真的，可是哪一本，天底下只有我杜梁志一人能分辨。”

孟欽德道：“這無需你心，首輔大人聰慧過人，他自有法子。”

“孟狗彘！我跟你同歸于盡！”杜梁志提刀再砍。

頓時，杜梁志的護衛和孟欽德的護衛打起來。

一撥人斗了約莫兩刻鐘，門外沖進來一群人。個個玄甲，長刀肅殺，將杜梁志等人團團圍住。

“我等奉裴大人之令，捉拿賊杜梁志，快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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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隼鷹飛書劃過千里夜空，送到京城。

一人捉了隼鷹，將腋下的信筒取出來看，面大驚。

“杜梁志被抓了！”

“怎會？”

“裴沅禎無聲無息出現在岱梁，發現了火藥毀堤的事。”

“這......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他查到，我們都要完。”

“杜梁志狡猾，能相安無事這麼些年，定有自己的保命之策。那賬本在他手中一直未銷毀，很難不保證他會以此向裴沅禎投誠。”

“裴沅禎是何人？豈會收一個叛徒？再說杜梁志在荷縣做的事可不干凈，樁樁件件都置他于死地，裴沅禎定不會饒他。”

“裴沅禎此人向來堅忍謀略，為查清真相，說不定會假意接杜梁志投誠。”

“那怎麼辦？”

“為今之計只有讓杜梁志閉，人死了，大家就太平了。”

空氣安靜了片刻，有人問：“杜梁志現如今在裴沅禎手中，要他的命恐怕不容易。”

“有一人可以。”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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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禎回程這一路走得不慌不忙，路上遇到好景致還會吩咐停下來欣賞。

沈梔梔覺得裴沅禎自從恢復裴臣份后，行事就莫名其妙起來。自己要賞景不說，還非得拉一起。

大冬天，滿山的枯草黃葉，樹枝凋零殘敗，那是什麼景？

有病！

凍得冷兮兮，害差點吹冷風著涼。沈梔梔跟他敷衍地賞了兩次后，再也不肯下馬車。

如此，馬車慢慢悠悠，次日中午才抵達荷縣客棧。

下馬車后，沈梔梔瞧見站在門口的尤冰倩，頓時高興：“冰倩姐姐你們回來啦。”

尤冰倩對裴沅禎福了福，然后挽著沈梔梔進門：“也才昨日回的，聽說你們今日來，特地吩咐后廚給你做了好吃的。”

“還是冰倩姐姐想得周到！我這兩日在馬車上都沒怎麼吃好，寡淡得很。”

“兩日？”尤冰倩不解：“上回去的時候不是才花了一日嗎？”

“嗐，你不懂，大人養病呢。”

“？”

尤冰倩轉頭打量裴沅禎，他正在跟奚白璋說話。悄悄問：“大人生病了？看臉不像啊。”

“這病有點怪，看臉不大能看出來，回頭讓奚神醫給他診診脈。”沈梔梔說。

這邊兩人說得小聲，卻不想，裴沅禎似笑非笑瞥過來。

沈梔梔慫得了脖頸，飛快拉尤冰倩上樓。

“冰倩姐姐，我給你帶了禮，走，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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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裴沅禎和奚白璋談話。

“不是說還不到時候嗎？怎麼突然把杜梁志抓起來了？”

“我份不宜再藏。”

“為何？”

“在淮武縣出了點岔子。”

奚白璋聽了，促狹地笑他：“可是沖冠一怒為紅吶？”

裴沅禎涼涼掀眼。

“不是我說的。”奚白璋說：“京城富商宋公子為救妾天化日之下怒殺三人，這事都已經傳到荷縣了，我昨日去酒樓吃飯還聽好些人談論。”

裴沅禎面無表：“說正事。”

奚白璋斂了笑意，認真問：“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