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親蒞臨實屬我岱梁的榮幸，岱梁了這麼久，原本下還頭疼不已。這下好了，有裴大人在，百姓們有希，下也安心。”

裴沅禎正在臨摹一副字，淡淡聽著，未吱聲。

陳知府心下打鼓，他當然清楚裴沅禎這趟來是為何。作為一州知府，他也更清楚治下是何況。

這些年，他政績平平，不算好也不算差。原本去年“改田種桑”的政令第一個在岱梁試驗，他還想趁此機會做點政績出來好升，殊料竟惹出岱梁民的事來......

“大人。”默了會，他說：“李同知、許知州等各位大人都到了荷縣，可此前大人忙一直不得見，下來時得幾位大人囑托了兩句。”

陳知府悄悄覷向裴沅禎，說：“不知大人明日是否得閑，下等人在和興酒樓為大人設了場接風宴。雖遲了些，還請大人賞臉出席。”

“可。”裴沅禎似乎很好說話，當下就點頭。

陳知府心落了一半。

他聽說過裴沅禎的名字，三年前回京述職時也曾在閣見過幾面。他不清楚裴沅禎此人城府幾何、智謀幾分，但外界傳言他心狠手辣、邪詭詐，想來不是空來風。

可此時瞧他年紀輕輕、面容俊朗，又實在有些拿不準。

過了會，裴沅禎放下筆，拿帕子慢條斯理地手。

寡淡而疏離地問：“陳知府還有何事？”

“沒了沒了，下今日剛到荷縣便想著先來給大人見禮，其他事待大人得空了再說。”

裴沅禎點頭，吩咐侍衛：“送陳大人回去。”

陳知府出門沒多久，馬車就被許知州攔住。

“陳大人，裴大人怎麼說？”他騎在馬上，從車窗外探頭進來。

陳知府一路疲憊，這會兒眼皮子都快打架了。擺擺手：“先回去歇息，大人答應明日赴宴見見各位。”

“這就好，這就好。”

許知州又問：“那大人可有問裴大人此來是因何事？總不至于是因為荷縣水災吧？”

豈不是殺用牛刀？

“今日這種況我要怎麼問？等明日見了大人再說。”陳知府道：“況且不論裴大人此來是為何，凡是他待在岱梁一日，咱們都得謹慎一日。哪天把這尊大佛送走了哪天再歇氣。”

“對了，”想起在書房看到的那子，陳知府問：“裴大人邊有個得寵的婢你們可聽說？”

“略有耳聞。”

“回頭備些禮給這位沈姑娘送去。不必隆重，也不要太輕，也無需說是誰送，只要喜歡這禮就行。”

“是，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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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裴沅禎去赴宴了，沈梔梔留在客棧畫梅花，阮烏窩在旁邊不肯。

阮烏上的多且厚實，一到冬天就顯出它的好來，沈梔梔索直接將它當取暖靠枕。

畫完一朵梅花，沈梔梔拿起來欣賞。

“狗大人，我的進步是不是一日千里？”兀自嘀咕：“跟大人畫的比起來，好像也差不多啊。”

欣賞了會，繼續畫下一朵。

沒過多久，侍衛抬著個箱子上樓來：“沈姑娘，有人給你送禮來了。”

“送禮？”沈梔梔轉頭：“誰啊？”

“屬下不知，那人送到門口就離開了，說是給沈姑娘的。”

收禮自然是令人高興的，沈梔梔趕起走過來。

打開箱子一看，頓時傻眼了。

“喲嚯！”路過的奚白璋瞧了眼，也驚訝得很：“沈梔梔你還有這等富貴的朋友？”

沈梔梔看著箱子里華麗的首飾和裳，很是茫然。

“我并不知道是誰送的。”

拿出一件裳在上比了比：“居然還真是送給我的，連尺寸都合適。”

尤冰倩也走過來：“到底是何人，怎麼連你的量也知道？還出手如此闊綽。”

奚白璋不正經道：“興許是荷縣哪個慕者。”

沈梔梔郝然：“才不是，我平日鮮出門，也未接過旁的男子，哪里來的慕者？”

“要不然就是岱梁那些員送的。”奚白璋說：“那些人肯定知道送大人，大人不會收，索就送到你這來。”

沈梔梔詫異：“送給我做什麼？我只是個小小的婢。”

“嘖嘖......”奚白璋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們得知你是裴沅禎最寵的婢，給你送禮，那就是在討好裴沅禎。”

沈梔梔震驚：“原來是這麼回事？”

奚白璋和尤冰倩齊齊點頭。

“這麼說來.....”沈梔梔愣愣道：“我只要好好當寵婢，以后靠收禮就能發家致富了。”

奚白璋：“......”

尤冰倩：“......”

侍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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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梔說是這麼說，可也清楚白得的錢財不踏實。張又歡喜地守著箱子，時不時翻看下里頭的珠寶首飾和華麗。

垂涎滴。

直到聽到樓下有人請安的聲音，立即提起擺跑下去。

“大人回來啦？”

沈梔梔笑嘻嘻，因這些日子吃好喝好，臉頰圓潤而可。

裴沅禎醉眼迷離地看了片刻。

“有事？”

沈梔梔不住點頭，隨即又趕搖頭，習慣地跟在后拍馬屁：“沒有啊，奴婢就是想大人了嘛。大人出去了一整天，你不在客棧，到冷冷清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