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梔跟在他后，邊走邊打量。

裴沅禎這人還真是能耐，適才見他跟劉員外說話一副市儈商人卻又義薄云天的樣子, 跟他以往高冷不搭理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嘖嘖......

這裴臣還會演嘛，不僅會演，還會給人畫餅充。適才跟劉員外說的那番明前途，聽了都心。

裴沅禎察覺的視線, 停下來：“看什麼？”

“沒、沒什麼，看你好看。”沈梔梔嘻嘻笑。

“......”

裴沅禎扭頭，一副不想理的模樣。

沈梔梔碎步跟在后面：“夸你好看你怎麼還不樂意了？你這人也太難伺候。”

裴沅禎崩著臉, 徑直上了二樓。

樓梯上正好下來一人, 他忙對裴沅禎行了一禮：“肖二爺, 晚輩劉淳, 是劉員外的侄子, 此次跟隨肖二爺一同前往荊城。晚輩頭一回出門學習經商，還請肖二爺多多提點。”

這劉淳面龐白凈, 子高瘦，是劉員外胞弟的次子，今年正好十七，此次被長輩吩咐跟著裴沅禎去荊城辦事。

裴沅禎點頭：“后生可畏，好好干。”

他儀表堂堂，風姿過人，說這種話的時候自帶一鼓舞人心的氣勢。

果然，劉淳聽了，立即站直“哎”了聲，歡歡喜喜地說：“晚輩跟著肖二爺一定好好干！”

沈梔梔暗暗搖頭，又是一個不諳世事被裴沅禎蠱的年輕人。這劉淳一副崇拜的神跟當初寧琿見到裴沅禎一模一樣。

“愣著做什麼？”裴沅禎走在前頭，喊：“過來。”

“哦。”沈梔梔趕跟上去。

一進屋，裴沅禎就解裳。

沈梔梔疑：“青天白日，你這是要睡覺？”

裴沅禎面無緒睨：“藥箱呢？”

沈梔梔不明就里，隨后看向他肩膀，頓時哎喲一聲跑出門。

過了會，抱著藥箱進來。

“好端端的怎麼又流了？”

裴沅禎邊解開扣，邊說：“適才被劉員外拍的。”

“......”

活該！誰你給人家畫大餅！

沈梔梔在藥箱里翻了翻，找出藥和紗布來：“可要小廝進來幫你？”

“不必，我傷之事不宜張揚。”

“哦。”

沈梔梔見他左手給自己解紗布很是費勁，索湊過去：“我幫你如何？”

“你會？”

“也太小看我了，這有何難？”

裴沅禎默了默，撂開手，示意來。

沈梔梔上前，輕輕扶起他胳膊，將紗布一圈一圈解開。

頃，聽見裴沅禎催促：“要快些，照你這速度，還未等布解開就流干了。”

“......我這不是怕你疼嘛。”

這話也不知到了裴沅禎哪門，他整個人的氣息突然變得溫和起來。臉上也不再冷冰冰，角著點愉悅。

沈梔梔到他的變化，奇怪地瞟了他一眼。

這人有病？

前頭還一副對答不理的模樣，現在突然溫順得很。

然而等作快一些時，他又問：“你這麼快做什麼？不是怕我疼嗎？”

“啊？”沈梔梔懵：“那到底要快還是慢？”

“......隨你。”

“哦。”

沈梔梔還真怕他流而亡，三下五除二將紗布解開，用熱巾干凈傷口后，撒上藥。

這過程倒是簡單，只不過再次綁紗布時就不那麼順暢了。

因為傷的是肩膀，得斜著綁上去。綁的過程中得一手按住紗布，一手緩慢纏繞。

繞前還好，若是繞后背，兩人的便會挨得很近。

沈梔梔心無旁騖，認真而專注。倒是裴沅禎，一開始還能自持，漸漸地就心猿意馬起來。

每次靠近時，發梢輕輕地拂在他敞開的膛，像帶著電流，從皮傳到了心臟，整個人麻麻。

還有些。

他起初還能忍耐，但沈梔梔磨磨蹭蹭，磨得他煎熬得很。

“快好了嗎？”他啞聲問。

沈梔梔一頓，看向他：“弄疼你了？”

就在他旁邊，傾著子，說話的氣息還帶著淡淡的清香，令他呼吸不穩。

裴沅禎嚨，努力閉了閉眼：“你作太慢了，快點！”

“哦，很快就好了。”沈梔梔說。

過了會，驚訝地“咦”了聲：“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天氣太冷。”

“哦，快了快了啊。”沈梔梔想想也是，這麼冷的天裳上藥，確實冷。

作又加快了些，最后草草繞了兩圈打了個漂亮的結。

“搞定。”起退開。

隨著退開，縈繞在鼻尖的香氣也消散，如此，裴沅禎才暗暗舒了口氣。

.

吃過午飯，裴沅禎下樓了，也不知去做了什麼，直到天黑才回來。

沈梔梔正在數錢。

帶來的行李中，除了一箱裳，還有此前岱梁員送的一箱珠寶首飾。

怕弄丟了，頭一件事就是抱著箱子清點數量，然而才清點到一半就有人在外頭敲門。

沈梔梔停下：“誰？”

“我。”裴沅禎說。

沈梔梔放下東西，起去開門。就見裴沅禎帶著兩個小廝，小廝手里抱著東西，地上還放著幾個箱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