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禎笑：“原來是新舅爺，恭喜恭喜。”

“嗐！”方冀擺手：“我跟隨勝爺多年，與勝爺算是生死之。如今份突然轉變，居然了他小舅子，說起來還有些不大習慣。”

兩人聊著聊著，突然一聲輕微的咕嚕響聲。

裴沅禎和方冀皆是一怔，默契地朝沈梔梔看過來。

沈梔梔赧，哀怨地對上裴沅禎的視線：“你只顧與旁人說話，我還沒吃早飯呢。”

裴沅禎錯愕。

方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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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久，裴沅禎吩咐小廝去端早飯，然后領著沈梔梔上樓。

進了屋子，裴沅禎突然轉似笑非笑看。

“做得不錯。”他說。

？

沈梔梔懵。

“以后去了荊城，你繼續這麼當‘肖夫人’，只管在我邊驕縱就是。”

適才的話題不宜再聊下去，點到為止即可。方冀走南闖北多年，且是勝爺的左膀右臂，城府又豈像表面這般簡單？

此前，他故意在他面前做出矜持和魯莽的矛盾之舉，便也是虛虛實實地打消方冀的疑慮。

眼下看來算是有所效。

當然，還有一部分功勞要歸于沈梔梔。一個帶著家室的男人，正如方冀所說是有羈絆之人。

如此，也更值得信賴幾分。

沒多久，小廝端早膳進來，除了沈梔梔的，還有裴沅禎的藥膳。

裴沅禎盯著藥膳若有所思片刻，吩咐小廝道：“以后藥膳里再加一味黃芩。”

“黃芩？”

沈梔梔此前聽尤冰倩說過黃芩，記得這是一味安胎藥啊。

悄悄打量裴沅禎的腹部：“你要喝安胎藥？”

裴沅禎臉黑：“黃芩除了安胎，還有止清火之功效。”

“不過......”他不不慢道：“你倒是說對了，我加這味黃芩確實是用來安胎的。但不是給我安胎，而是給你。”

“給我安胎？”

沈梔梔先是震驚了下，隨即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肚子：“我何時懷上了？”

瞧傻愣愣的模樣，裴沅禎無奈。

他轉頭囑咐小廝：“我傷之事需保，但在船上每日煎藥難免引人起疑。放一味黃芩在藥膳里不打，以后若是有人問起藥膳的事，盡管說是給夫人安胎用的。”

沈梔梔聽了暗暗松口氣，原來裴沅禎是想借的名義養傷。

法子倒是不錯，就是......

心復雜了會，問：“那我是不是還得裝孕吐？那多累人啊，整天嘔來嘔去的。”

裴沅禎莞爾。

“無需裝孕吐，這樣就好，當然......你還可以再氣些。”

“......”

沈梔梔愁了愁，說：“若是旁人問起幾個月了，我怎麼回答？”

“就說......”裴沅禎視線在腹部掃了眼：“就說三個月。”

“哦，可我沒懷過孕呢，若是旁人問是何，孩子有沒有踢肚子，我怎麼回答？”

“就說沒踢。平日嗜睡，喜甜，易心浮氣躁，惡心頭暈。”

沈梔梔古怪看他：“你也沒懷過，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醫書。”

“哦。”

看過醫書就能記住這麼多，這裴臣看得還認真。

沈梔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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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船的第三日，天氣極好，江風徐徐，明。

沈梔梔吃過早飯后，搬了把椅子出門曬太。

那廂，劉淳抱著把劍從樓梯拐上來，見了立即沖過來。

“你懷孕了怎麼還搬椅子？”他忙接過椅子。

沈梔梔驚訝：“怎麼連你也知道？”

“知道啊，船上的人都知道。”劉淳說：“肖夫人還是注意些，以后別干這樣的活了，萬一磕著著后悔都來不及。”

他把椅子擺好，請沈梔梔坐下，然后自來地站在一旁說話。

“我四姐去年嫁了人，今年初診出孕。跟你一樣覺得自己年輕子骨健壯便不當心，誰曾想走路時了一跤。據說也沒哪兒疼，可回去后就見紅了。得知孩子沒了，難過得不行，哭著喊著拿剪子死自己去陪我那未出世的小外甥。我娘勸了許久，家中婆母也勸了許久，這才好些。后來調理了幾個月，今年秋又懷上一個，再不敢出門了，放話說孩子沒落地就不踏出屋門半步。”

劉淳說：“這事你要引以為戒啊。”

沈梔梔呆呆地了他：“你怎麼比我還能嘮叨，一說就說這麼多。”

劉淳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家中全是姐妹沒一個兄弟，們整日嘰嘰喳喳比我更啰嗦。”

沈梔梔問：“你家中多姐妹？”

“姐姐六個，妹妹三個。”

沈梔梔驚訝：“都是你娘生的？”

“不只我娘，還有姨娘們。”

“哦。”

兩人閑著沒事，邊曬太邊東拉西扯......

“我見你抱著的這把劍好看啊，你還學過武？”

劉淳點頭：“學過啊，我三歲就會舞劍了，我師父還夸我是個武學奇才，平日以一抵百不是問題。”

“真的假的？”沈梔梔一臉懷疑：“你這麼厲害，那前天晚上為何連水匪都不敢打？”

“誰說我不敢了？”

“我看見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