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臉,冷冷道:“我現在要寫字。”
“......”
沈梔梔氣悶,暗自了他一百個小人。
陳良煥朝門口看了看,又看了看沈梔梔,笑道:“大人需要伺候,梔梔妹妹去忙吧,我近日事多,等得空了再來看你。”
“好。”沈梔梔點頭:“阿煥哥一定要來啊。”
說完,轉進門。
書房里,裴沅禎和沈梔梔互對了眼,各自瞧對方臉不虞。
裴沅禎見繃著臉進來,口更堵了。
沈梔梔氣鼓鼓走過去,不大耐煩地往硯臺里添水,又不大耐煩地著墨條研磨起來。
裴沅禎不聲,視線落在書上,耳邊是研墨的沙沙聲。
就這麼聽了會,聽得他煩躁。
他倏地放下書:“我喊你進來,你還不樂意了?”
沈梔梔頂:“你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的又如何?”
“你——”
沈梔梔氣!
裴沅禎不不慢道:“你一個姑娘家守在門口等外男,何統!”
“阿煥哥哪是外男了?那是我同鄉。”
“是麼?”裴沅禎眸子幽幽地:“不是你心儀的對象嗎?”
“我......”沈梔梔漲紅臉:“我何時這麼說過?”
“你在荷縣客棧時說過,說村里的姑娘都慕他,你也不例外。”
“......”
沈梔梔憋悶,憋了會,索破罐子破摔:“對啊,我就喜歡怎麼了?”
“我跟阿煥哥男未婚未嫁的,難道不能喜歡嗎?”
“沈梔梔!”裴沅禎面沉如水:“你膽敢再說一遍!”
第72章
他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沈梔梔嚇一跳。
眨著眼睛,茫然地著裴沅禎。
“我、我.......奴婢不敢了。”
這一刻的裴沅禎令陌生,也令懼怕。
同時, 覺得委屈。
只是想跟同鄉敘舊而已, 裴沅禎卻霸道地不準許,還拿以前說的話當把柄堵。
可喜歡阿煥哥,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小時候跟同村的姐姐們去河邊洗, 大家悄悄談論村里最俊最有本事的人是阿煥哥,都想嫁他呢。沈梔梔聽得多了, 也想啊。
裴沅禎卻抓著這話不放, 當真以為不會害臊麼?
真是委屈死了!
裴沅禎發完火,也立即后悔了。
適才被氣昏了頭,可此時讓他開口道歉又拉不下臉。
他不著痕跡打量沈梔梔,見面并無怒意, 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可當沈梔梔福說“奴婢再也不敢”時,他突然有些慌起來。
“沈梔梔,”他溫聲開口:“我適才說的話并非惡意。”
“奴婢明白的。”沈梔梔老實道:“奴婢是大人的婢,這麼站在門口等外男, 旁人肯定會笑話。再說了,奴婢頂著‘大人最寵的婢’的名頭,這麼地跟旁的男子見面, 肯定令大人沒面。”
“我......”裴沅禎心下微涼:“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大人是什麼意思?”
裴沅禎嚨了, 進眼睛:“我是何意, 你一直不知道嗎?”
沈梔梔心下一, 像被他目燙到似的, 忙別過臉。
他這話......這話......是不是想的那個意思?
這麼久以來,也不是沒覺到, 只是........
不應該啊!
只是個小小的婢,要才學無才學要姿無姿,裴沅禎是腦子燒壞了?
對了......腦子........
沈梔梔走近,仔細打量裴沅禎:“大人這會兒還發熱?”
突然轉這麼個話頭,裴沅禎面微微錯。
他點頭:“確實還有些熱。”
下一刻,沈梔梔若有所思地探上他額頭,果然還很燙。
長長舒了口氣。
“大人還病著,那就該好生歇息,若是一直這麼病下去,豈不難?”
裴沅禎眸溫,心里更是疚。
“沈梔梔,”他說:“我適才不該.......”
“無礙。”沈梔梔搖頭:“大人生病了,我理解的。”
“理解?”
“嗯。”沈梔梔說:“人生病會容易胡思想,等大人好起來了興許一切都好了。”
“.......”
裴沅禎盯著:“你是這麼想的?”
“嗯。”
沈梔梔被他的視線得窘迫,低下頭。
不敢看他,胡地研了會墨后,忙說:“大人又起熱了,我去喊大夫來。”
說完,逃似的跑出門。
裴沅禎挫敗,緩緩閉了閉眼。
.
裴沅禎的病養了兩天后,溫度退了,但接著又開始咳嗽起來。
還鼻塞流涕。
許是覺得流涕不雅,這幾日不讓沈梔梔在旁伺候。
沈梔梔樂得清閑,整日跟阿檀在一起看養的“蘭草。”
阿檀養得仔細認真,早上把蘭草抱出去曬太,完了還會跟它說說話或講故事。
沈梔梔問為何要跟草說話,阿檀說:“我跟它多說說話,興許它會長得更好啊。”
“.......”
沈梔梔心復雜,這孩子跟著劉淳多半是廢了。
這般,百無聊賴地過了兩天,總算迎來了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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