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神醫不齒：“活該！讓你穿這麼！”

裴沅禎懶得理他，繼續低頭寫信，寫完一封便吩咐以隼鷹送去京城。

奚白璋幫他換藥后，慢吞吞收拾。

邊問：“你讓人去查裴勝的賬，查得如何了？”

“昨日剛得消息，”裴沅禎咳了咳，許是鼻塞的緣故，說話甕聲甕氣：“裴勝與裴彥早有勾結，連續三年，錢莊里每年有一萬兩進裴彥之妻何氏手中。”

奚白璋暗忖：“如此看來，謝芩串通何戟炸毀堤壩之事，裴公也清楚。”

裴沅禎停下，若有所思。

“可裴公為何這麼做？”奚白璋想不通，此前在荷縣也想不通此事。

“裴公無子，即便把謝芩當做兒子，可謝芩姓謝不姓裴，繼承不了裴家榮耀，他犯不著幫個外人來拉你下馬。”

“再說了，若是裴公自己想當這個閣之首，當年你父親去世時呼聲最高的就是他，他為何不當。”

“這些年他一直怨你，恨不得啖你飲你，這事全京城都知道。他用過無數種法子殺你，可皆是手段直接的謀，從來不玩這些的。當然，他也不會。”

奚白璋兀自思索了會，納悶搖頭：“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丫頭，你能想通嗎？”奚白璋純粹無聊，閑問沈梔梔。

沈梔梔在一旁研墨，其他事沒注意，就聽了句“每年有一萬兩進裴彥之妻何氏手中。”

羨慕。

“我不知道，”沈梔梔說：“可是勝爺跟裴公勾結，錢為何要經妻子之手？若是夫妻不同心，稍稍從里頭克扣一點可不是小數目呢。”

是這麼想的，那可是一萬兩啊，隨便搞點小作扣下幾十兩也不難吧？

卻不想此話一出，奚白璋和裴沅禎皆是一怔。

兩人互對了眼，眸子亮起來。

奚白璋合掌：“對啊，我們竟是了這條。裴勝與裴公勾結，銀錢為何要經何氏之手？”

“若是......”他緩慢猜測道：“裴公并不知呢？”

裴沅禎道：“若是裴公不知，那麼，謝芩想必避開裴彥與何戟私下勾結，而何氏也參與了其中。”

奚白璋恍然大悟，神豁朗：“如此一來，死局便可破，案子也可繼續往下查了。”

他轉頭，饒有興味地瞧沈梔梔：“丫頭，你這腦袋關鍵時刻靈。”

沈梔梔聽他們說得云里霧里的，一臉懵。

靈什麼了？

.

沈梔梔誤打誤撞給裴沅禎出了主意，裴沅禎很大方，賞了一箱子裳。

這些日，岱梁的員們戰戰兢兢，為保前程病急投醫到送禮，有的甚至送到了沈梔梔這里。

不過沈梔梔自然是不知的，因為都被裴沅禎私下扣住了。

有些被裴沅禎折了現銀給螭虎軍充糧餉，有一些不能折的便留下。

沈梔梔得了一箱裳很高興。

都是上好的綾羅綢緞，這些裳即便自己不穿，回頭拿去賣了也能值很多錢啊。

——若是沈梔梔知道裴沅禎私下吞了幾千兩的賄賂，也不知表會如何。

不過，此時，跟阿檀在花廳興地拉裳。

選了件在上比劃，問阿檀：“好看嗎？”

阿檀一臉驚羨：“梔梔姐姐太好看了。”

沈梔梔說：“我留兩件給你，等你長大了穿。”

“嗯。”阿檀點頭：“我一定努力長大。”

沈梔梔了腦袋，又從旁找出些合適尤冰倩的來：“這些稍稍改尺寸，冰倩姐姐應當能穿。”

尤冰倩離京時帶的銀錢不多，來了荷縣后不忍百姓苦，把上所有錢都給百姓們買藥了。

如今大冬天衫單薄也沒得換。

沈梔梔挑選了幾件，正給尤冰倩送去，便聽見外頭請安的聲音。

是裴沅禎來了。

只不過沒能進來。

此前沈梔梔吩咐阮烏守在門口不讓人進，阮烏很敬業，連裴沅禎也攔。

沈梔梔探頭從窗戶瞧出去，就見阮烏咬著他的擺往外拖，里嗷嗚嗷嗚抗議。

裴沅禎臉黑，訓斥它：“我看你跟著沈梔梔，膽子越來越了。”

“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誰是你的主人？！”

第75章

眼見裴沅禎的臉越來越黑, 沈梔梔趕忙跑出門。

“狗大人，”拍了拍阮烏，小聲道：“大人不必攔, 不必攔著。”

阮烏這才放開裴沅禎的擺, 許是怕裴沅禎兇它，低低嗷嗚一聲溜進屋子了。

“大人，”沈梔梔福了福, 訕訕道：“狗大人不是故意的，它也是奉命行事。”

“哦？”裴沅禎幽幽睨：“奉命？奉誰的命？”

“奉......”沈梔梔沒底氣地解釋：“奴婢只是讓它幫忙守著門口, 竟不想狗大人如此盡職盡責。”

“......”

裴沅禎如今見們一人一狗就頭疼, 也懶得計較此事，抬腳進了花廳。

見地上放著裝滿裳的箱子，正是他此前派人送來的。他談談問：“可還喜歡？”

“喜歡喜歡，”沈梔梔說：“多謝大人賞賜, 不過這麼多裳我穿不完，我能做主送人吧？”

“只要不拿去賣錢，其他都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