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梔妹妹有何事？”陳良煥問。

“是這樣的......”沈梔梔不大好意思說：“想麻煩阿煥哥一件事。”

“梔梔妹妹請說。”

“我上次聽阿煥哥說村里要重新規劃土地建屋舍, 我怕家里太久沒人住被占了，阿煥哥可有法子幫我？”

“這事簡單，”陳良煥說：“我寫封信回去幫你問問, 讓村里給你留著。”

“哎！”沈梔梔高興：“多謝阿煥哥。”

“對了，”想了想, 沈梔梔又問：“阿煥哥平日喜歡吃什麼？”

陳良煥不解：“梔梔妹妹為何問這個？”

“隨便問問, 我沒別的手藝，做吃的還行，阿煥哥幫了我的忙呢。”

“我們是同鄉，梔梔妹妹不必客氣。”

陳良煥正辭別沈梔梔離去, 瞥見尤冰倩抱著藥箱從里頭出來。

走路些許踉蹌，剛出門口眼見要倒下，陳良煥眼疾手快上前扶住。

尤冰倩一愣。

等那眩暈散去，這才看清楚扶的人是陳將軍。

站直, 福了福：“多謝陳將軍。”

沈梔梔忙走過來：“冰倩姐姐怎麼了？你臉看起來不大好。”

尤冰倩笑了笑：“許是有些累，我回去歇息就好。”

“那我送冰倩姐姐。”

話才說完，后頭有人喊沈梔梔。

“沈姑娘, 大人派屬下來問問您這可忙完了？”

沈梔梔扭頭：“已經忙完了, 大人現在找我？”

侍衛道：“正在帥帳等著沈姑娘。”

“哦。”沈梔梔擔憂看向尤冰倩。

尤冰倩道：“大人興許找你有事, 你快去吧。不必擔心我, 我回去歇歇就好。”

沈梔梔遲疑, 那廂陳良煥道：“我正好沒事，不若我送尤姑娘回去。”

沈梔梔點頭：“也好, 多謝阿煥哥。”

.

沈梔梔回到帥帳，見裴沅禎闔眼仰靠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

輕手輕腳走進去，見桌上還未收拾的筆墨，又輕手輕腳地收拾。

頃，裴沅禎出聲：“醫帳很忙？”

“嗯。”沈梔梔道：“冬季重寒之邪，易發邪病。且好些人來荊城不大適應水土，病患便多了些。”

裴沅禎聽說得有模有樣，輕哂：“你也懂這個？”

沈梔梔赧：“奴婢聽冰倩姐姐說得多了，自然就懂一些。”

“你不是大夫，你在那幫什麼忙？”

“話可不是這麼說，奴婢不是大夫不會聞問切，可奴婢會端水會洗啊。”沈梔梔說：“冰倩姐姐子不好，忙得沒空歇息，奴婢總不能干看著。”

“唔......”裴沅禎懶懶地應了聲。

“大人，”沈梔梔見他面些許疲憊，想起他子還未痊愈，便問：“大人忙完了嗎？”

“嗯。”

“那我們何時回去？”

“你想回去？”

沈梔梔問：“大人不想回去嗎？”

裴沅禎緩緩睜眼，試探地問：“你不想在軍中多逗留片刻？”

“為何要在軍中多逗留？”

裴沅禎不聲打量神，倏地，角一松，心變好了些。

他起：“回去尚早，我聽說大營附近有片湖泊，湖畔樹梢鳥窩群。走，帶你去看看。”

“......？”

沈梔梔一臉懵愣地跟裴沅禎出門，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未能想通，堂堂大曌首輔裴沅禎為何要帶去看鳥窩。

可當到了地方后，沈梔梔才發現，鳥窩真的很好看。

湖畔東邊一片繁茂樹林，冬季樹上禿無葉。枝干猶如鬼怪手，妖冶而恣意地向四面八方，在湛藍的天際錯糾纏。

竟有種荒涼幽靜的。

大大小小的鳥窩約莫百上千個，便坐落在這些錯糾纏的樹枝上。只要抬頭，隨可見。

沈梔梔仰著脖頸了會，問：“大人怎麼知道這里？”

“聽人說的。”

“大人，鳥窩里還有鳥嗎？”

“你想知道？”

裴沅禎負手不不慢地在前走。

沈梔梔說：“奴婢就是好奇，天氣這麼冷，這些鳥窩也沒擋風雨的地方，它們怎麼生存。”

裴沅禎停下來，對招手：“過來。”

沈梔梔防備。

他做這個舉定是要的臉。若是以前便罷了，現在......不想再跟他如此親近。

裴沅禎自然看出了心底的抗拒，眸暗了暗。

他主走過來：“你想知道，我帶你上去看看。”

“啊？”

下一刻，沈梔梔只覺得周一輕，被人提著飛起來。

很快，落在一壯的樹干上。

沈梔梔抱著樹，悄悄跺了跺腳下枝干，生怕它不結實把給摔下去了。

探頭朝最近的一個鳥窩瞧過去。

里頭是空的。

隨后，又看了看別的鳥窩，依舊如此。

“誒？”沈梔梔詫異：“這些鳥窩都荒廢了嗎？為何沒鳥住？”

裴沅禎就站在后，抬手虛扶著。

“這片湖常年棲息大量飛禽，冬天會遷徙去別的地方，等春天再搬家回來。”

聽到這句“搬家”，沈梔梔覺得有趣。

轉頭：“每年這麼搬來搬去，豈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