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箭確實非大曌所鑄，乃南汌舊部所有。我還曾見過......”裴沅禎緩慢道：“與六年前南門之，在阿箐上的那支箭一模一樣。”

聞言，奚白璋大驚。

世間鮮有人知裴沅禎還有個胞妹。

其胞妹裴沅箐，小他三歲，母親去世后，隨兄長一起被接裴府。可裴沅箐自膽小且弱多病，一直被裴沅禎護得極好，常年養在寺中。誰承想，六年前南門之，有人誅殺裴沅禎，將裴沅箐騙出寺院。

而慌忙尋找兄長的裴沅箐被人箭殺在城門之下。

裴沅禎痛失妹，這些年一直在查兇手卻無果。

竟不想在岱梁這樣的地方，又出現了支一模一樣的箭。

他緩緩看向裴沅禎：“事恐怕遠不止我們想象得這麼簡單，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裴勝死前一定接過什麼人，而這人......”裴沅禎若有所思：“我有強烈的預，這人就是劫走裴勝一雙兒之人，也是當年殺害阿箐之人。”

忖了會，裴沅禎抬眼：“我親自去追查。”

“去蘿縣？”

“嗯。”

“何時出發？”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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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裴沅禎讓人準備馬匹和行囊。

他站在窗前靜靜地著飛雪，過了會，問侍衛：“沈梔梔在做什麼？”

侍衛回道：“沈姑娘一回來就在廚房里忙碌吃食，這會兒還在。”

默了默，裴沅禎走出門。

離開前，他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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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禎才走到院外，就聽見里頭歡鬧不斷。

有沈梔梔的，有阿檀和劉淳的，還有阮烏也跟著起哄。

他在院門口停下。

阮烏蹲在廚房門口，大腦袋拼命往里頭探，尾也搖得歡快。許是沈梔梔吩咐不讓進門，它乖乖守在那不。

阿檀子小，坐在灶孔前生火。劉淳一會幫搬柴，一會幫沈梔梔拿醬料。

而沈梔梔挽著袖子站在灶臺邊，握著把鏟子，也不知在鍋里翻炒什麼，陣陣白霧騰出。

劉淳聞了聞：“真香！”

“是吧。”沈梔梔得意地說：“這可是我家鄉特有的味，我小時候最吃這個。唉，不過可惜這里食材不足，不然我能做得更好吃。”

見劉淳拿筷子夾，沈梔梔不客氣地拍他。

“你別吃了，再這麼下去，還沒做好就被你吃了。”

劉淳委屈：“這不是有一大鍋嘛，我吃幾顆不礙事啊。”

“不行。”沈梔梔道：“這可不是做給我們吃的。”

“那做給誰吃的？”劉淳問。

“給陳將軍的。”沈梔梔說：“他離鄉多年，想必許久沒吃過這個了。”

裴沅禎聽了，氣息頓了頓。

“劉淳，”沈梔梔喊：“你快去舀瓢水來，要干鍋啦。”

“哦，好。”

沈梔梔忙翻著鍋里的東西，可不能弄糊了，回頭還得拿去還人的。阿煥哥幫了的忙，沒什麼好謝，便做些家鄉食吧。

這邊忙著翻鍋，就聽劉淳在門口“咦”了聲。

“你咦什麼？”問。

劉淳撓頭：“我好像看見裴大人了。”

“大人？”沈梔梔看出去。

劉淳道：“不過他又走了。”

第77章

裴沅禎離開了。

沈梔梔是在用晚膳的時候知道的。

據說他有急事, 晚膳也來不及用就出門了，也不知去做什麼，也沒說何時會回來。

沈梔梔想起傍晚劉淳“咦”的那聲, 不知為何, 莫名有些愧疚。

裴沅禎一走，別院變得格外安靜。

平日里別院大門跟趕集似的，荊城的員們進進出出, 彼時沈梔梔覺得太過熱鬧。可現在裴沅禎一走，又覺得別院太過冷清。

所幸京城的員們還惦記著, 有人送了些年貨過來。因著已經到年邊, 不出意外，們年節就得在荊城過。

劉淳家里來信催他盡快歸去，劉淳很不樂意，卻也不得不在臘月二十這天離開。

阿檀不舍得他, 跟沈梔梔將他一路送到碼頭。

劉淳抱著劍笑道：“阿檀，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家里姐姐多，保準你能得許多封紅。屆時我也給你封個大的, 好不好？”

阿檀搖頭：“那是哥哥的家不是阿檀的，阿檀不能去。”

劉淳道：“可別院也不是阿檀的家啊。”

這話說出來，他就后悔了。

阿檀低頭, 沉郁難過。

別院確實不是的家。往年過年都是在家里陪祖母過, 可今年......也不知道祖母怎麼樣了。

朝劉淳揮手：“哥哥快回去吧, 船要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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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淳一走, 別院變得更加冷寂了。

雖然還有奚白璋和尤冰倩在, 可這兩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齟齬，平日用膳皆各在各的屋子, 鮮見到人影。

據小廝說，奚白璋一天到晚忙著搗鼓他的藥材。

連尤冰倩病了，他也未曾過問。

尤冰倩后來又去了幾趟軍營行醫，若非實在病得厲害被沈梔梔攔著了，恐怕還要堅持。

在別院養病的這些天，陳良煥來過一次。

一來是謝沈梔梔送的家鄉食，二來也是代螭虎軍探尤冰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