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的話時沒說下去,但沈梔梔懂。
以前常聽裴沅禎說起謝芩。謝芩本是裴彥的養子,裴彥對他這麼好他都能背叛,更何況一個十多年從未見過且親淡薄的人呢?
另外,時倒是提醒了。不一定要在船上逃離,萬一逃不反而會讓謝芩更加謹慎。
既如此,不妨先與他虛與委蛇,等到了南汌再另謀打算。
信裴沅禎會來救!
等他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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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裴府。
裴沅禎靜坐了半天,連夜讓人準備行囊。
“你真決定好了?”安俊良問。
裴沅禎點頭:“我去救,是沈梔梔,從生下來就是沈梔梔。南汌跟有何關系?跟我又有何關系?南汌國滅是南汌國主昏庸無道的結果,我裴沅禎必不會為其背債。”
安俊良見他賭氣說了這麼一大通,暗覺好笑。
他說:“眼下何家聯合都察院那幫人彈劾你,你若在這個節骨眼離開,恐生變。”
裴沅禎道:“讓翌景代我留京,其余之事你看著理。”
安俊良道:“翌景只是替,并不能替你上朝。”
“那就讓他稱病在府中便是,我此去快則一個月,慢則兩三個月定會回來。”
見他堅決,安俊良嘆氣,之一字了他的死。
他道:“可大人獨自去南汌實在危險,不若先派人去探一探形勢再說?”
“不必,人多會打草驚蛇,我去南汌之事,越人知道越好。”裴沅禎說。
“而且,若是我沒猜錯,裴沅瑾必定已逃到南汌。我此去除了救沈梔梔,還有個目的便是為阿箐報仇。”
“罷了,我也不多勸。”安俊良道:“京城局勢我會竭力穩住,愿你早日歸來。”
裴沅禎點頭:“此去南汌我喬裝而行,消息不便傳遞,京城之事你自行決斷。”
“好。”
裴沅禎轉,走到門口見奚白璋等在那。
奚白璋挎著個包袱樂呵呵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南汌我還沒游歷過,正好補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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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繼續行了五六日,在九月中旬到達南汌。
沈梔梔一下船,許多人恭敬地喊“公主”。沈梔梔別扭得很,卻也沒反駁,畢竟謝芩就站在后。
謝芩對如此表現很滿意,當即走上前來:“姝兒妹妹,這里就是南汌了,等過兩日我理好一些事,帶你去街上逛逛,帶你看看我們南汌國土和風。”
沈梔梔展了下胳膊,問他:“我們住哪呢?坐了這麼久的船我累死了。”
“一會就到客棧了。”
沈梔梔挑刺:“住客棧?你說帶我來南汌當公主我信你了的,你居然讓我住客棧?沒有宮殿嗎?”
“......”
謝芩角了,耐心哄道:“阿兄一定會讓你住上宮殿,只不過國還未復,你暫時還不能當真正的公主,我們也暫時住客棧。”
“但你放心,我在南汌有產業,過了明日,帶你去別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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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裴沅禎同樣乘船南下,一路往蜀州方向。
只不過進九月下旬后,卻連著下了好幾天雨,使得行船緩慢。
奚白璋從船艙出來,見他撐傘站在船頭發愣,無奈走過去。
“你急也沒用,船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裴沅禎沒理會他。
“進去吧,”奚白璋說:“這些天我見你都沒怎麼歇好,別南汌還沒到,你把自己給累垮了。”
裴沅禎仍舊不語。
奚白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突然道:“你是不是擔心去了南汌,不愿見你?”
奚白璋說:“倒也不必憂慮,以我對沈姑娘的了解,只會盼著你去救。”
這回,裴沅禎有了反應。他轉頭問:“你很了解?”
奚白璋一噎:“沈姑娘跟你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來了,又豈是一個外人能隨意挑撥的?”
“你自己不是說,南汌滅國乃國主昏庸無道嗎?跟你有何關系?彼時你只幾歲,而沈姑娘更是才出生。你居然已經這麼想了,還多慮什麼?”
“哦,你是怕沈姑娘不要你了?”
奚白璋打量他神,發現自己居然猜對了,頓時嘿嘿笑起來。
“你也有今天。”他丟下這麼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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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天氣冷了下來。
這日,裴沅禎正在船艙看書,過了會,外頭傳來陣喧嘩。
他蹙眉聽了會,很快,侍衛過來詢問:“大人,河里發現一對母子,可要救?”
“母子?”裴沅禎起,走到船頭一看,果真見不遠河面上飄著兩人。那婦人抱著木頭,另一只手還抱著半大的孩子。
母子倆也看見了他們的船,卻并沒呼救。
裴沅禎瞇了瞇眼,吩咐道:“把人撈上來。”
“是。”
沒過多久,母子倆被撈上來。婦人將孩子抱在懷中,神戒備地看著他們。
裴沅禎蹲下去:“你們在逃什麼人?”
那婦人瞳孔一震,拼命搖頭。
聲音沙啞道:“沒有,我們只是不小心落水,謝貴人相救,可否將我們母子送回岸邊?”
但隨即又搖頭:“先不要送回去,請問眼下是在何?離開蜀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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