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歡呼：“殺了他！殺了他！”

被作為替死鬼的“蜀州知府”在城墻上跪下來，痛哭流涕。

他哭得多傷心，城下的百姓們就多高興，聲音越呼越高。

“殺了他！”

“殺了他！”

謝芩長刀一揚，在千萬雙目中，將“蜀州知府”的人頭砍下。

人群頓時熱沸騰。

接下來，許多蜀州員跪在謝芩面前，個個匐地：“我等愿歸降南汌，愿擁護南汌九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百姓當中，有一群人帶頭跪下來，也說：“我等愿擁護九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圍觀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紛紛跪下來，像海浪一樣，匍匐在蜀州斑駁古老的城墻下。

擁護之聲響徹云霄！

沈梔梔麻木地看著這些人，渾發冷。

最后，謝芩將沈梔梔推到城墻上，讓百姓們看見。

他說：“這是聞嘉皇后的公主，這是我們南汌的公主，宇文姝！”

百姓們紛紛大喊：“公主千歲！”

謝芩在沈梔梔耳畔低聲提醒：“誓師詞呢，快背出來！”

沈梔梔不想背。

站著愣了許久。

謝芩瞇眼，又提醒了遍：“快點！趁他們此時滿腔熱忱，背出來！”

沈梔梔抖，眼眶發紅。

十月的天濃云滾滾，沉得像要吞沒整座古城。

城墻下是無知百姓們的呼聲。

眼，是“蜀州知府”獻祭的鮮。

紅了眼睛，頭腦昏沉，卻清晰地聽見自己說：“不！我不想念！”

謝芩冷臉：“你說什麼？”

“我不想念！”沈梔梔大聲吼出來。

“百姓是天下的百姓，不是誰的百姓，他們是他們自己，只想認真活著！歷史朝代更迭不斷，從未聽說有萬世長存的王朝，只有千古不變的百姓。他們永遠子子孫孫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只冠以自己的姓名。”

“你有什麼資格讓他們冠上‘宇文’的姓？”

謝芩一怔。

“若你真為蜀州百姓著想，不該挑起戰，而是好生維護他們。但你為了一己之私打破他們的寧靜，讓他們活在戰火之中，可能面臨流離失所，也可能面臨生靈涂炭，這便是你認為的大義嗎？”

話落，周遭雀無聲。

士兵們向。

城下的百姓也向。

風吹得發飛揚，天地烏云暗淡，可的眼睛明亮。

悲憫地看向城墻下的百姓，一字一句道：“你復國的理由冠冕堂皇，可真正目的你自己清楚。你本就是為了滿足你的私，你有抱負你想當國主，可那是你的抱負，不是百姓的抱負。他們原本過得富足無憂，你卻挑撥是非，暗中......”

謝芩心中大駭，未等的話說完，立即道：“公主瘋了！快帶下去！”

侍衛上前來推沈梔梔走，沈梔梔掙扎。謝芩眼疾手快點了的道，令頓時昏了過去。

這一幕發生得極快，所有人目瞪口呆！

所有人安靜無聲！

此前熱沸騰的氣氛戛然而止。眾人先是死寂了片刻，隨后竊竊私語起來。

“公主說什麼？這是皇子殿下的計謀？”

“公主看著分明不想復國啊.....”

“皇子殿下是將公主控制了嗎？”

人群漸漸混起來，謝芩面鐵青，當即草草說了幾句話，命人將人群疏散。

百姓各自離去后，不遠的角落，奚白璋才放開裴沅禎。

“適才你若貿然闖出去，沈姑娘定會命堪憂。”

沈梔梔在城墻上的那席話他聽見了。那是他的梔梔說的話，明圣潔，像盛開在雪巔的清蓮。

那些話令他容。

也清楚沈梔梔徹底跟謝芩撕破臉，謝芩千算萬算，不料關鍵時刻被壞了好事。

可想而知，謝芩接下來會如何對。

裴沅禎定了定神，吩咐：“謝芩作如此之快，應該是被急了。我已隼鷹傳信給陳良煥，螭虎軍在路上，你帶人去接應。”

奚白璋問：“那你呢？”

“我去救！”

“謝芩肯定知道你去救，你現在出現無異議于送死，你還去？”

“刀山火海我也去！”

“再者......”裴沅禎說：“我在這拖住謝芩，你與陳良煥會合后，只管按計劃行事。”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軍令！”

奚白璋面一震：“是！”

.

奚白璋匆匆出城，而裴沅禎帶人去尋沈梔梔。

可他到了別院后，別院里空空，沈梔梔早已不見蹤影。

“不好！有埋伏！”郝靳說。

話落，四面八方的弓箭手從天而降，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人著紅從遠飛過來，立在屋檐上。

他笑得張狂：“二哥啊二哥！沒想到你還真是個種！明知是龍潭虎也敢來！”

裴沅禎問：“人呢？”

“謝芩帶走了。”裴沅瑾懶懶地說：“至于帶去何我也不知，我今日來，就是要跟你做一個了斷。要麼你死在我手上，要麼我死在你劍下。”

裴沅禎冷笑：“上一回沒能殺你是我大意，這一回，我豈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