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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娟兒一直覺得，自己的生命應該和千面門一樣，定格在十幾年前。

所以這十幾年，過的很放縱，很瘋狂，毫不憐惜自己的。

本以爲自己一直會這般沉淪下去，直到腐爛發黴。

可是，生命中總是充滿著意外。

以前不太明白，曾經被譽爲人間第一妖的玉玲瓏，爲什麼在生了孩子之後從良了，十幾年來再也沒有過男人。

直到有了孕，在小小的生命在自己的孕育形。

看著孩子在自己的懷中一點一點的長。

楊娟兒理解了玉玲瓏。

此生作孽太多，已別無所求，只希自己的死，能換來兒子的生。

只要兒子能活，就算葉小川此刻將千刀萬剮，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葉小川抱著葉平安，看著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楊娟兒，聽著發自靈魂的懺悔。

葉小川並沒有制止，也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的看著。

他知道，萬狐古窟之事，是楊娟兒抑的心結，甚至都形了心魔。

楊娟兒擔心自己會報復，會殺了的孩子，日夜生活在恐懼之中。

只有等楊娟兒都發泄完了，這個心結纔會解開。

等楊娟兒說完之後，擡頭，看向葉小川，道：“你現在可以殺了我了。”

葉小川坐在牀沿邊，逗弄著葉平安。

道：“我若想殺你，你活不到現在，更不可能有孩子。”

楊娟兒抹了一把眼淚，道：“你如果是擔心門主，大可不必，我會留下書，向門主解釋清楚。”

口中說的門主，指的是元小樓。

以爲葉小川之所以遲遲沒有殺死自己，是顧忌到元小樓。

葉小川道：“如果說小樓無關，確實也有那麼一點原因，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娟兒姑娘，你我的恩怨十多年前在南疆十萬大山中的萬元山營地，就已經了結了。”

“可是，我害死了鬼玄宗八千弟子。難道你就不想報仇？”

“報仇？呵呵……”葉小川笑了，道：“手的是玄天宗，當天晚上我將參與屠殺的玄天宗長老幾乎全殺了，將他們的頭顱割下，親自送到了玄天宗的祖師祠堂山，擺下了一座京觀

。

我還搗毀了玄天宗的祖師祠堂。

八千弟子的仇，我已經報了。

你在這件事上是有錯，卻罪不至死。

首先你不是我鬼玄宗的弟子，其次，你也從來不是我葉小川的朋友。

你泄了萬狐古窟的，並不算是背叛。

你不該在此等候我原諒，而是應該得到玉玲瓏的原諒，因爲你是的人。

當然，我不殺你，並不是因爲你有了孩子我可憐你。

而是，你是阿心中最重要的人。

你雖然不是我的朋友，但阿是我的朋友。

閨臣說，你之所以向李問道萬狐古窟的，是因爲你覺得我害死了阿，你要報復我。

娟兒，你其實沒猜錯，阿的死，多多與我不開關係。”

楊娟兒表瞬間凝固。

“你……你說什麼？”

葉小川站了起來，表有些悲傷，道：“阿死的前幾天，我與他喝過酒。

你應該很想知道，那晚我們都說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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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早就該死了，這些年是我一直暗中用混沌果幫他續命。

但混沌果只是外因，阿之所以能撐這麼多年，是因爲他心中有放不下的執念。

其中最大的執念，是想不通你爲什麼不殺他。

我給了他答案，他明白了，恍然了，了無牽掛了，所以他走了。

那晚他本不願意服下最後一枚混沌果的，是我強喂他服下。

他對我說，他已經看開了，可以坦然的面對死亡。

他說，他會在天上爲我祈福，爲閨臣祈福，你長風祈福，爲你和你腹中的祈福。

以前我不明白他那晚爲什麼會和我說那麼多，最近我想明白了，他其實想讓我放過你。

他當時應該已經知道你與李問道之間有往來，他擔心你因爲千面門向我報復……”

楊娟兒愣住了。

腦海裡浮現出了兩年前的那個晚上，阿被葉小川送回來後，不斷的祈求自己，千萬不要傷害葉小川……

楊娟兒再度淚流滿面。

原本是跪著的，此刻卻彷彿失去了力量，癱坐在地。

喃喃的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阿，我錯了……”

葉平安已經可以蹣跚走路了。

他似乎覺到了母親的痛苦，晃晃悠悠的撲進了楊娟兒的懷中。

楊娟兒抱著孩子，失聲痛苦。

從沒有像此刻如此悔恨。

一直以來，我認爲是葉小川害死了阿。

現在知道真相。

如果不是葉小川多年來，不惜耗費珍貴的混沌果爲阿續命，阿只怕幾年前就死了。

葉小川當時和阿說的不錯，自從千面門滅了之後，楊娟兒就將對家人的，轉移到了阿的上。

阿是的家人。

可是，卻加害了阿唯一的朋友。

葉小川靜靜的看著痛哭的楊娟兒。

待楊娟兒哭了一陣之後，葉小川這纔開口：“娟兒，和你的孩子好好活著吧，不爲別的，爲了阿。”

楊娟兒抹掉了眼角的最後一滴眼淚。

輕輕拜服在葉小川面前，道：“多謝你，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葉小川道：“我不是無緣無故告訴你的，我今天和你說這些，是想向你換一些東西。”

楊娟兒道：“你想知道什麼。”

葉小川道：“你和李問道的事兒，我想搞清楚，你到底和李問道多鬼玄宗的。”

說真的，楊娟兒出賣自己，葉小川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二人是仇人，仇恨是沒有那麼輕易被化解的。

可是李問道出賣自己，這讓葉小川無法接。

他和李問道相識多年，也曾一起出生死。

當年他在玄天宗祖師祠堂和李玄音對峙時，李玄音曾說，萬狐古窟的，是玄天宗的暗樁，從蒼雲門那裡獲得的。

以前葉小川只認爲，是蒼雲門的弟子探查出來的。

現在他才知道，這件事和李問道有關係。

他無法容忍被兄弟背叛。所以，他必須得找李問道問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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