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喻想離開的時候,顧昭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沈喻。”
開口了他的名字。
沈喻微微一滯,回看向顧昭。
的臉還很紅,眼神也帶著幾分醉酒後的迷離。
可聲音卻很穩,穩的好像曾經無數次過這個名字一般。
沈喻站在那裏,低頭看著顧昭。
“現在的你,是喝醉的,還是清醒的,又或者是要借著醉酒吐心聲?”
顧昭淺淺笑了下,“你想怎麽理解,就可以怎麽理解。”
沈喻“哦”了一聲,“那你我的名字,是想跟我再說幾句話,還是想讓我留下?”
這一次,顧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想留下的話,那就留下吧。”
沈喻微微一滯,結上下滾,“……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留下來,又不是讓你做什麽,你激什麽?”
“沈喻……我覺得或許現在這種狀態,才能真正的跟你聊聊,你說呢?”
沈喻沉默了片刻,終究是重新緩緩坐回了椅子上。
“你又想說什麽?如果還是之前那一套,也用不著說了,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大不了就是我們比一比,誰更有耐心,誰更有定力。”
“贏了的那個,或許就得償所願了。”
“這話說的……怎麽跟小孩子似的?多大的人了,還搞這一套嗎?”
顧昭說著,往旁邊挪了挪,又拍了拍讓出的地方,“要不要躺著聊?”
沈喻目深邃,“你這是在我嗎?”
“我們之間,我要是想,就直說了,還談什麽不?”
“我隻是覺得,我們之間的,不足以支撐我跟你做點兒什麽,但是……我還願意安靜的躺在你邊,聊聊天,睡睡覺。”
“離的近了,或許也更能知到彼此的心意吧,你說呢?”
“我說……”沈喻低低道,“我說,我不是一個經得起的人,你邀請了,我自然不會拒絕。”
一麵說,沈喻一麵作優雅的了外套鞋子,不客氣的躺在了顧昭邊,順手搶走了的半邊被子。
顧昭笑了一下,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關燈。”
隨著沈喻關掉了屋裏的所有燈,顧昭的眼前陷一片黑暗,卻因為邊傳來的熱度,讓並不慌張害怕,反而覺得心安。
“沈喻,你恨過我嗎?”
“沒有。”沈喻沒有猶豫的回答道,“和恨是反義詞,無法同時存在。”
“我從未停止過你,自然也就從未恨過你。”
顧昭笑了下,然後輕輕道,“真巧,我也是。”
沈喻的呼吸一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今晚的顧昭,竟是坦誠的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察覺到了沈喻的呼吸凝滯,顧昭又輕輕笑了一下,“你這是什麽反應?嗯……要吃驚的話,其實也可以再等一會兒的。”
“我說過,現在的狀態,或許更能讓我們坦誠相對……所以我現在都是在坦誠的告訴你一些事而已。”
“沈喻,我的確還你,但是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了。”
“人世間,有很多比更重要的事,做人除了自己要開心快樂,也要對得起父母,對的起天地。”
“我媽媽的死永遠橫在我們之間,我便永遠無法若無其事的麵對你。”
“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的,對不對?”
沈喻不知何時握住了顧昭的手,的攥在掌心。
許久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我明白。”
“可我依舊放不開。”
“顧昭……知道我為什前一段時間沒有去找你嗎?因為,我爺爺去世了。”
這句話,讓顧昭愣了一下,“沈爺爺他……”
“嗯,就在見過你的第三天,他就病危了。”
顧昭頓時更加驚訝,“難道是因為我……”
“與你無關。”沈喻說,“爺爺的早就不行了,不過是強撐著而已。”
“見過你,大概是放下了心裏的一塊石頭,心中了無牽掛了,所以便也走的很安詳。”
“……爺爺走的沒有痛苦,可我依舊很難過。”
“比起我的父母,爺爺無疑更像是我的家人,而現在……我連爺爺都沒了。”
沈喻這番話說的很平靜,但顧昭卻依舊能會到他的痛楚。
的手忍不住用力的回握著沈喻,“都過去了……人早晚都是要有這麽一天的,別太難過。”
在死亡麵前,任何安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顧昭說了幾句,便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了。
而沈喻在短暫的消沉過後,深吸一口氣,重新打起神來。
“說這些不是讓你陪我難過的,我隻是想說……昭昭,我現在隻有你了。”
“在失去爺爺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徹底失去一個人有多痛苦。”
“三年前的痛我不想再經曆一次,我也不希等到以後抱憾終……昭昭,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我所擁有的一切,隻求你別放棄我,可以嗎?”
他輕輕抱住顧昭,如同抱住一件珍寶。
話也說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會聽到拒絕的話。
顧昭眼眶忽然有些酸。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這樣互相折磨。
有時候也會想,要不就幹脆一些,忘了前塵往事,在一起算了。
但隻要想起喬珍那張臉,顧昭的心就充滿了抗拒。
最終,什麽都沒說,隻任由沈喻這麽抱著。
大抵是沒有等到顧昭的回答,於是沈喻再次開口,“隻要你承認了你我,我就知道我們還有可能。”
“昭昭,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會帶著你想要的結果去見你的。”
顧昭愣了愣,“什麽?”
沈喻輕聲道,“是我所能拿出的全部誠意。”
他再沒有多解釋什麽,隻是輕輕拍了拍顧昭的頭,“早點休息吧,不然明天會頭痛。”
顧昭的確是喝的有點多,所以在沒有說話之後,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顧昭以為,第二天醒來,大概會久違的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沈喻。
可是……沒有。
的房間隻有自己,幹淨的如同昨晚隻是的一場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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