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轎車慢慢停穩,應從街景中收回目,聽到商邵說:“把口罩戴上。”
應從口袋里出原來那枚黑口罩,聽話地戴上了。是聰明人,大約猜到了商邵帶來的意思,心已經怦怦跳了起來,卻算不上開心,而是墜墜的,讓呼吸發沉。
司機先下車為商邵打開車門,商邵下了車后,親自迎:“別張。”
灰大理石地磚路面上,落下一雙纖細的高跟鞋。
見兩人走近,原本守著的店員自分開,店長和所有sales都在門廳里等候,微微鞠躬,說“歡迎臨”。
后聽到顧客不明就里的抗議:“……你不是說閉店了嗎,那他們怎麼進去……”
店員機械的彬彬有禮:“先生,我們確實已經過了營業時間。”
兩人進去,警戒線撤離,玻璃門關上,只有“closed”的牌子留著。
“商先生,很榮幸為您服務。我們二樓貴賓室請。”店長鞠躬,手引路。
“你服務就可以。”
“好的。”
后的一連串人自止步了,都猜測著跟商先生一同進來的人是誰。
“哎,商先生是誰啊?我翻了下名錄,沒看到啊。”也有sales搞不清狀況。
“噓,大中華區直接委派的接待,怎麼可能會是我們店的客人?”
“你不知道嗎?Ross差點就親自來了,要不是客人說低調從簡,不然貴賓室死也要擺上兩百斤玫瑰。”
幾個sales都笑,過了會兒,副店來通知可以照常下班,不必拘站于此。
“Ross讓我代他向您問好,他是很想過來的,不過怕打擾了您的雅興。”店長寒暄道。
上了貴賓室,雖然囑咐過從簡,但還是在有限的時間進行了布置。室鮮花芬芳撲鼻,混合著淡淡的香芬,聽聞商先生是英國留洋回來,投其所好沏了一壺上好的伯爵紅茶,佐茶的是荔枝玫瑰蛋糕。
“時間有限,有些簡陋,還請您見諒。”店長對兩人微笑點頭,兩手握在懷間:“您要看的系列,我們已經都陳列好了,我們是現在開始,還是先喝點茶?”
應靠近商邵一步,微微拉下口罩,側過臉在商邵耳邊問:“你做咩嘢?”
商邵忍不住勾起:“不會講就不要講了。”
又對店長說:“直接帶應小姐去看。”
應:“……”
“口罩可以摘下。”商邵淡淡提醒。
應看了店長一眼,猶猶豫豫的當口,店長已經笑起來:“應小姐,請你放心,如果今晚的事你在外面聽到了一個字,那除非是我不準備在這行干了。”
心一定,索真的摘下,慵懶卷發下一張干干凈凈的素。
商邵將那枚祖母綠戒指給店長:“查一下。”
店長經驗富,這樣的高階珠寶,一眼就能講出來源:“這是Valeridge的博館系列,很不錯的,只比我們的皇室系列低一檔。所不同的是,它是致敬復刻,也是新礦,我們皇室系列不同,是原套未公開圖紙,可以說,它的每一張其實都是為王和王妃設計的。”
大約已經看出來,今天是應說了算,便看著應的雙眼說,恰到好的真誠與熱烈。
“皇室系列我們是不公開陳列的,即使是貴賓來,也只能看到lookbook,您是第一位可以佩戴它的顧客。”
顧不上什麼社尺度了,應拉了下商邵的袖。
商邵瞥一眼,沒說話。
應眨眼,店長會意過來,主尋了個借口走開。
“你什麼意思?”
不在乎這個系列那個王妃,只是聽介紹,就覺得心跳要停擺,腦中像有一個計價,蹭蹭蹭的直往幾千萬蹦。
“我很喜歡你這枚戒指。”商邵云淡風輕地說,像是要應手里的一顆玻璃糖:“等價換,你不必顧慮。”
應懵了:“但這是宋時璋的。”
“你能把它當石頭一樣扔到我臺,應該就已經做好了不還的打算。”
“但是……”應躊躇著,抬起下輕輕仰他:“商先生,這麼貴重的禮,我回贈不起。”
“它不貴重,唯獨你肯收下它,才會讓它變得貴重。”
應不知道,第二天,那枚博館系列的祖母綠戒指,被林存康放在首飾盒中,禮數周全地送到了宋時璋的家中。
他是不速之客,但宋時璋不敢怠慢。不僅不敢怠慢,反而寵若驚。
只是他寒暄的笑,在看到戒指時,便凝固在了臉上。
他不會認不出,這是被應弄丟的那一枚。他對可以近乎心疼的大方,說不必在意,確實如此。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它出現在商邵手上。
康叔一口茶也沒喝,微微躬,英國式的禮貌和疏離:“商先生讓我給您帶句話——”
“戒指,歸原主,人,他護下了。”
第16章
俊儀蹲在門口等應,直等到了半夜十一點多。見奔馳停下,顧不上麻,一瘸一拐沖上去。
應卻是一個人從車里下來的。俊儀往車里探:“商先生沒有送你回來?”
應回,對車司機道謝,邊往門前臺階上走去。走至門前,仰頭一明月。
今天風大,濃云被吹散,月遙遠但明亮。
“表面上,交往兩個月領證是閃婚,實際上我們認識有十一年。” “你們吵過架嗎?” “好像沒有,只有冷戰過。” “冷戰多久?” “一年。” “……” #平淡、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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