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聰明的人。保鏢心想。
商邵失笑出聲,注視了應一會兒,不住俯首吻。
“你說什麼都對,不過如果你把我們的合約,看是我買東西你賣東西的話……”
他頓了頓,淡漠的語氣聽不出故意分:“我不介意收回這一億,好讓你心里好點。”
明明知道視錢如命,還用這種話來揶揄,多有點欺負人了。
應啪地一下雙手合十,抵額頭上誠懇告解:“不要,一億是我未來一年的快樂源泉,治愈良藥,你收回去是要我的命。”
商邵下榻的酒店在市郊,是一座莊園型度假酒店,每個房間獨獨門獨戶的院子,高大而造型各異的仙人掌種植在白砂土中,組了赤道獨屬的園林景觀。
但應來得不巧,這麼好的酒店,竟沒時間。
到了酒店,行李已被下屬整理好,商邵跟一個法國朋友了短暫的一面,便告辭前往塞倫蓋。
“其實要不然,”商邵沉,暫時停吉普車:“你還是在酒店等我,我后天中午回來。”
“為什麼?”
“那里住宿條件比較差,怕你不了。”
“不可能。”應信誓旦旦:“有什麼地方是你得了,我卻不了的?”
吉普車離開城市,托車流、街市喧囂、滾滾塵土都如薄霧湮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無際的廣袤原野。
十二月份的塞倫蓋,空氣里有一漉漉的氣息,這是水草生長、湖泊升起的味道,也是即將而來的大遷徙的氣息。馬拉河附近,角馬大軍已經集結,斑馬族群隨其后,河馬潛伏,巨鱷蹲守,獅群環伺,殺戮在欣欣向榮的靜謐中同步醞釀。
顛簸的泥土道路旁,隨可見殘骸,有的還新鮮,有的已風化標本,應一概不識,還是商邵告訴,這是角馬的頭骨,那是水牛的頭骨,這些高高矗立的紅土堆,其實是白蟻的巢。
一路深至稀樹草原,目之所及只有隨著晚風起伏的長草,除了在前面領隊護航的向導車外,便不再見其他人類了。
應不由得裹了披肩。
不僅是覺得冷,也有些微張,車輛的劇烈顛簸,讓長途飛行后的到陣陣暈眩。
前方領航車子放緩速度,對講機傳來的英文,應聽得一知半解,好像是請他們往右側看。
草叢間,獅群聽到引擎聲,警覺地抬起頭了,見是人類的吉普車,放哨的母獅便端然注視著,目送他們駛離。
倒伏的草間,一只看不出是什麼的已被分食塊,濺了滿地,蒼蠅圍轉,幾只禿鷲落在遠遠的土堆上,目不轉睛地等著。
原來是獅群在吃晚餐。
雄獅已然吃飽了,正臥在一旁饜足地打著哈欠。
開膛破肚的場面腥殘忍,刺鼻的腥味帶著粘稠的甜。
應忍了又忍,干嘔陣陣上涌:“下車……”
商邵蹙眉,云淡風輕地逗:“去喂獅子?”
應揪住他袖子:“嗚……”
忍得眼淚汪汪,五皺一團。
草原上到都是獵殺者,將頭手出窗外是很危險的舉。商邵沉沉舒了口氣,干脆利落地下西服,“就吐這里。”
這可是薩維爾街最頂級裁所定制的西服,倫敦老裁要知道自己一針一線的心了嘔吐袋,恐怕能暈過去。
應哪還顧得上推,雙手接過“嘔”的一聲。
……完了,吐了金主的西服,在心上人面前吐得七葷八素……
但是胃里吐空的覺好爽,有種壞心也被治愈的覺。吐了個干凈。
商邵了兩張紙巾,夾在指尖遞過去。
有紆尊降貴的嫌棄味道……
應可憐兮兮:“西服…我洗干凈了還給你……”
商邵斬釘截鐵:“不必。”
“那多可惜——嘔——”
沒兩句又轉過臉去吐。
商邵閉了閉眼,蹙起的眉心似乎不耐:“應小姐。”
他可有段時間沒這麼了。
“吐干凈再說話!”
應底氣虛弱:“干凈了,真干凈了……”
商邵擰開水瓶,黑著臉一字一句:“漱口。”
應乖乖地漱口,攏住西服。
商邵修長的食指指向左側,命令下得十分簡潔:“坐遠點。”
應:“……”
咦,他好像有潔癖……平時真看不出來呢。
但是想一想他的生活環境,也很難有余地讓他犯潔癖。
應“嗯唔”一聲,鼻子里哼出來的,像小狗,充滿委屈。
坦桑尼亞下午四點,國正是晚上九點,本該是過生日派對的時候。
微博上,平臺自彈送了生日提醒,應的評論區鋪天蓋地全是祝福,設計的文字花墻可又華麗,后援會也曬了為鋪的燈牌。
燈牌海報上,是某一年紅毯的皇冠造型,垂眸微笑,像是正在接一場加冕。那一年正是拿下雙星大滿貫的歲數,劍指戛納,風無限。
那一年距今已經兩年了。
應很在生日這天消失。
會乖乖參加公司給安排的生日會,拍一堆照片,用心地發在微博,再認真地許一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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