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疲憊和不安,都在這一刻被平。
“你剛剛采訪時說的……”他的掌心,又將的手指握,“是不是在對我說?”
“不是。”
“你是在對我說,你沒有那麼喜歡我,所以讓我算了。”
應像聽到天方夜譚。怔一怔,哭笑不得的模樣,商邵看不見。
“當然不是,商先生——”
“你就算真的沒那麼喜歡我,”商邵打斷,停頓一瞬,面無表而沉穩地說:“我也不會算了。”
應驀然覺得心口酸,那酸直沖鼻腔,讓天靈蓋都疼。
“商先生,你這樣說的,我會誤會你很我。”酸楚地說,“我會當真。”
第57章
革命者的試鏡要重新開展,但只針對應一人開放。
試鏡現場,坐著總監制栗山、導演謝不揚、選角導演余長樂,以及所有占大頭出品方的代表。宋時璋也在當中。
應一一問候,將新的試鏡片段演繹一遍。沒什麼翻車的余地,發揮完,沒給這些人留下挑刺的余地。
“我看……”栗山抱臂環,靠在折疊椅上:“就這麼定了?”
謝不揚是他曾經的副導演,也算是學生,自然是聽他的,余長樂一早就投票給了應,也沒有異議。剩余的資方代表,雖然各個心懷鬼胎,但利益點不在這個角上,因此也沒有發難。只剩下宋時璋。
他是最大的出品方。
他沉默很久,也沒人催他,直到五分鐘后,他才首肯:“就這麼定了。”
散場,幾人都從階梯教室緩緩而出,宋時璋落后一步,等應跟謝不揚聊完了檔期,他才住:“小。”
應禮貌點頭,面上含笑:“宋總,好久不見。”
“你又贏了我一回。”
應回得滴水不:“宋總謙虛了,工作而已,有什麼輸贏的?誰合適誰上了。”
宋時璋看的目毫未變:“你看上去不是很開心。”
應還沒到跟他訴衷腸的可憐地步,微揚了下:“開不開心的,也不是給外人看的。”
“你生日的通稿,不是我安排的。我沒有那麼掃興。”他冷不丁說。
都過去快一個月了,應幾乎忘了那通稿寫的什麼,沒想到他還惦記。
“如果我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告訴我,或者多擔待,邵董那邊……”宋時璋最終客氣委婉地說。
應明白過來,目流出復雜和一哭笑不得:“你怕得罪他?”
“我在他上有所圖,所以當然是怕得罪他。”宋時璋并不避諱,也不惱怒。
識時務為俊杰,梗著脖子的是愣頭青,宋時璋是白手起家,豁得出去拉得下臉,低人一等不丟臉,賺錢才是要。
“宋總高看我了。”應笑了笑,“我在邵董心里沒那麼重要。”
宋時璋對這句話不置可否,陪自階梯教室走至走廊,要送去電梯間。
這里是他公司的辦公樓,送出門,也是地主之誼。
其余主創還有會要開,都先行移步會議室了,應顧慮著跟他畢竟傳過緋聞,客氣請他止步:“我的助理就在外面休息室,宋總不必送了。”
說話間,一行人剛好從電梯間出來。
約有四五個,當首的材壯,半長卷發花白,穿一雙黑布鞋。
應認出來,他是近些年北上的港資代表之一,姓劉,早年間曾是著名的武行演員,如今在香港電影制作協會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跟在他后的,則是一串隨行人員,其中一個個子瘦削的人,十分眼。
應在片場浸十數年,每天要跟數不清的劇組師傅打道,不得不練就了一記人的本領。
正思索在哪里見過時,那個劉姓港資大佬已經停下了腳步,跟宋時璋打起招呼來:“巧了不是?”
宋時璋一派倜儻作風,一邊笑著握手上去,一邊拍拍他肩膀:“我剛說送應老師下樓,栗導和不揚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他既然提了,應走不,只能摘下帽子,勾下口罩,對一行人練而甜地微笑。
幾人就著這部主旋律電影寒暄片刻,又默契而自然地互相道起別來,唯獨那個個子瘦瘦的人落后一步。
“劉生,我跟應老師說兩句話。”自來的模樣。
港資大佬派頭很足,對倒很和悅,點點頭應允了,跟宋時璋補充介紹:“新來的法務,于小姐,這可是倫敦政經的博士高材生。”
“過獎了,”這位于小姐很經得住夸,且熱大方毫無扭姿態:“是劉生慧眼識我。”
的聲音比的臉更有辨識力,清脆鏗鏘,能去法庭上激辯的那力量,讓應想到歐那些經常上電視演講的政客。
想起來,上次見,是香氛活后的下午茶酒店里,正在跟的未婚夫看宴會廳。
……認識嗎?
宋時璋送他們一行去會議室,電梯間只剩兩人。
“你是……?”
“應小姐貴人多忘事,我們上次見面也是在電梯口,你說巧不巧?”說著,出一只手,在眼前比劃著遮了一下:“你上次戴口罩,說實話還真認不出來呢。”
應微蹙了下眉。不喜歡自說自話的人,因此沒寒暄,只冷淡地等著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