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也不行，演員……”商檠業踱步一圈，一時找不到罵的，只好說：“滾出去！”

商邵筆直，恭敬地略一頷首，贊揚道：“您還真是，發揮穩定。”

出了門，后又傳來一聲玻璃碎裂聲，不知道商檠業又砸了什麼東西，許是煙灰缸。

升叔端了新的水和藥，進去時，商檠業又在煙。

“你聽過嗎？這個演員。”他啞著聲咳嗽兩下，不耐煩地揮開煙霧。

“聽過。”

商檠業：“我明明比你年輕，怎麼我沒聽過？”

這話人家怎麼答？升叔只好說：“您日理萬機，沒聽過這些明星，也是正常的。”

商檠業剛被不孝子怪氣一通，現在聽什麼好話都不對勁，眼神一瞇：“我們在新加坡這些天，有放過的廣告？”

升叔點點頭：“放的，酒店進門的Led大屏，樓標旁的戶外廣告牌，每部電梯的晶顯示——”

商檠業面無表：“哦，原來我沒長眼睛。”

升叔：“……”

有宜……他也想找有宜……

有宜不在，他老人家只好著頭皮說：“但是廣告片里化著妝，跟真人還是有很大不同。”

商檠業吞水送服降藥，緩了緩，一通電話打給小兒子商陸。

商陸和柯嶼正在下雪山路上。

越野車堆滿了大包小裹和各種攝影材，本地向導在前排開著車，瞥一眼后座，將暖氣調高。

后座的客人有一位睡了，掖著大，枕著另一人的肩膀。被他枕著的那個人高馬大，膝上搭著電腦，耳朵上掛著藍牙耳機，正在看剪輯送過來的樣片。

雪道蜿蜒，雪層厚而結冰，越野胎上的防鏈咯吱咯吱，將車子顛得搖晃。

電話震，來電顯示上的姓名十分不歡迎，以至于商陸特意多等了幾秒，才懶洋洋地接起：“喂。”

“你給商邵介紹的什麼朋友？”

“大哥有朋友了？”

嘟，商檠業那邊把電話掛了。

柯嶼本來也沒怎麼睡著，只是連日來高反將他折磨得頭疼，昏昏沉沉間聽了這麼一句，也跟著問：“大哥已經有朋友了？”

商陸還拿著電話茫然：“我不知道啊，我什麼時候給他介紹了？”

柯嶼睜開眼眸，靜思片刻，像是有憾：“其實我真的想過把大哥介紹給小。”

“別。”商陸當機立斷：“我拒絕這個人當我大嫂。”

他既在片場把應兇到邊狂哭邊狂吃碳水過，也被應氣到無能狂怒過，兩人之間還有“我最喜歡小島哥哥了！”的海深仇，讓當大嫂？他寧愿敲十年木魚！

“……算了。”柯嶼重又閉上眼：“反正也覺得你大哥平平無奇。”

“我靠。”商陸忍不住罵一句，像聽了天方夜譚：“我大哥什麼時候平平無奇過了？！”

柯嶼只好說：“打住，反正他們也沒機會了。”

但是商邵這兩年的變化誰都有目共睹，所有人都覺得他很難再上誰了，因此聽到他有新對象，就連從不八卦的商陸，也忍不住要問個究竟。

商陸電話打過來時，商邵腦子里和商檠業的那盤棋，才剛剛鋒過半。

過去這半個小時風云突變枝節橫生，完全打了他的節奏和機會，他不得不重新計算，將他和商檠業之間的牌一張張盤清。

鈴聲響起，他駐足，八風不，松弛從容，眉眼間毫不間焦躁之。

“下山了？”商邵將思緒暫且離出來。

“嗯。”商陸懶得迂回，單刀直問：“剛剛商檠業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給你介紹的朋友。”

商邵倒是不意外，笑了一下：“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所以你真的有朋友了？”

“剛確定關系。”

“商檠業會這麼問，說明這個人跟我先認識，而且一定是娛樂圈的，八是我的主角。”商陸條分縷析自信滿滿逐步推導：“既然應說你平平無奇，所以一定不是在跟你往，我知道了，你朋友是——

謝淼淼。”

商邵：“……”

商陸對自己頃刻之間算出正確答案的智慧十分滿意，大馬金刀地坐在車上哼笑一聲：“不錯，恭喜你，謝淼淼人好，人品一定比于莎莎……”

“等等。”他沉穩地打斷他，瞇了瞇眼，慢條斯理地問：“你剛剛說，誰說我平平無奇？”

第62章

兄弟間的通話十分簡短。

掛掉電話，商陸輕舒一口氣：“剛剛差點就說謝淼淼曾經喜歡過你了，幸好。否則我大哥吃起醋來，我們四個人豈不是都很為難。”

柯嶼：“為什麼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商陸瞥他：“有嗎？”他輕嘖一聲，“我還是先安紀允，畢竟他追了謝淼淼三年。”

紀允是他和柯嶼共同的學生，才二十出頭，一心苦文藝小花謝淼淼，但謝淼淼很鐘一些歲數比大的老男人，對小弟弟不興趣。

“你等會——”柯嶼按住他手腕，“別急，別急……”

他一邊說，一邊思考，但幾個月的高反折磨下來，他腦子里像罩了層霧，實在沒有頭緒。

“大哥還沒說，你就別幫他昭告天下了。他肯定有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