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語音里笑得散漫：“今天心好，當你零花錢，他們知不知道無所謂。”

他聲音微啞，著一倦懶的饜足之，明寶一聽就知道他壞事做絕。

“拿了錢，不說點好聽的？”他手機抵，懶洋洋地問。

吃人短拿人手，明寶只好認認真真地說：“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說……”

報菜名似的說了一陣，商邵沒聽完就關了，將手機扔下，兩只手都去環住應。

他親的額頭：“不？房間里水好像喝完了。”

套房標配八瓶斐泉，都空了。

應手指頭也不了，閉著眼乖乖地回：“現在還不。”

“疼不疼？”他現在才問句人話。

早上天亮了才睡，到底折騰了幾次，實在是記不清了。連他這樣作息良好、生鐘焊死在里的人，也一覺昏沉睡到了中午。醒來時，人抱滿懷的覺讓他心底發麻。

他幾乎已經不知道該拿怎麼辦才好。

不過兩個月，到這種地步，說出去徒惹人發笑，以為他昏了頭中了蠱。

但他又怎麼敢說一句沒有。

應點一點頭，幅度很輕，頭發蹭得商邵頸窩。

“你昨晚上……”應咽了一下，因為恥，管里泛起一空心的，“說了很多糟糕的話。”

“哪些？”他面不改。

“……”

商邵笑起來，親一親發頂：“對不起，下次不說。”

“你的‘下次’一點都不可信……”應嘟囔一聲。

商邵熱吻耳廓：“用不用幫你上藥？”

“不要！”應驚慌起來。

那里閉合不攏，幾乎了他的形狀。

他昨晚上確實失控得厲害，為應看沈籍的目，為更久遠之前，和沈籍之間的那一場對話和兩三年過去彼此都還在躲閃著的眼神。

那麼多次的吻里，有沒有一次是真心的？有沒有一次，是真的抱著有今朝無明日的抵死心態去廝磨去去相迎的？

只要想到這一點，哪怕只有一秒，他也覺得心臟被絞，絞得他發疼，絞得他難以呼吸，目甚至難以聚焦在銀幕上。

“那部電影，結局是什麼？”

“黎堅的私被司長發現了，但司長不知道另一個對象就是徐思圖。他讓徐思圖解決黎堅，所以他殺了。”應簡單地說。

一個人的落幕，一段隨著時代一起潦倒的的收場，原來在別人的轉述中只是這樣輕描淡寫的幾個字。

黎堅是了一番折磨和凌辱后，才被拖到徐思圖面前的。著他眼，了。

司長就在一邊，一張冷酷的臉沒在暗，只有雪茄煙靜靜地燃著。

槍聲響，黎堅的心口開出花。那句話終究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剛剛，說了什麼？」司長不太關心地問。

「不知道。」徐思圖平靜地回答，用手帕反復拭滾燙的槍口。他垂著臉，跟在司長的后，走出這間彌漫的房間，扣著槍托的手死死地握著力，青筋似要開。

可是，這把手槍已經上了保險，他是一個拉不開保險栓的男人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是山河破碎，顛沛流離的茍活，兄長大業的覆滅，是妻離子散，他走在香港霓虹的街頭，舞廳前人妖嬈進出，他心平氣和地說自己槍法快而準，可以勝任司長這一份安保的工作。

他早就是一個拉不開保險栓的男人了。

商邵似乎沒預想過這個結局，神微怔，繼而無聲笑了一下：“所以你的那個男主角，三年沒有出戲。”

沈籍跟表白過。

在殺青宴上，他站在臺上，對說，我也許真的你。他說這一句，算是發乎，止乎禮，再沒有更多的作來唐突。

“沈老師，你戲了。”應被他這一句驚到，眼睛倉惶如鹿。

“是，但你敢說一句，你沒有？”

應不敢。

可是，戲的，和真正的，是如此不同。如果總是迷失于淪陷于影里的，還有什麼剩余給現實里的？

這麼多年來，那些爛片，那些院子里的花啊草的，為穿越于影與現實的唯一橋梁，這橋梁是窄的，橋墩是脆弱的，細細的一，越來越承不住的來來回回。

幾乎就要飛在那個麗幻妙的世界里，一去不復返了。

“為什麼他那天說，他的妻子已經很久沒提過你了？”商邵漫不經心地提。

總要直面的。

應力了一整晚，此刻心平靜，忽然覺得自己敢了。

頓一頓，心平氣和地開口：“沈老師的妻子跟他很恩，這部戲，拍到后面那些戲份時，就幾乎住在了片場里，每一場都看著，盯著。我們拍清場戲，不管Ng多久，拍到多晚，都在。我被看著時，總覺得自己像沒穿服。”

語速緩緩地說，到這一句，依然要停一停，過一個氣口，才繼續。

“可是很跟我說話，只是看著我，用那雙漂亮的、賢惠端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什麼也沒說，就讓我覺得自己像在游街示眾。拍完這樣的戲，我們通常都要去做心理紓解，來讓自己盡快出戲。在面對心理醫生時，他妻子在他上裝了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