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于小姐，連聲莎莎都不肯了。”于莎莎吸了吸鼻子，“那你什麼呢？”

商邵冷淡地勾了勾：“于小姐，你當初走的時候，姿態比現在好看。”

“我后悔了。”于莎莎迫不及待地說。

商邵禮貌地挑了挑眉：“你好像已經訂婚了。”

“沒有，我們解除婚約了。”于莎莎一鼓作氣說：“訂婚宴沒辦，我提出了分手，因為我忘不了你。”

商邵怔了一下，不為所，只明白了一樁事：“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麼一直纏著的原因。”

“為什麼要提？你給剝蝦，給倒水，我都看到了。我已經夠了刺激，所以我才會站在這里，跟你說這些。阿邵，你想一想我們以前，你……你真的忘得了嗎？”

于莎莎試探著靠近一步他：“我父親已經退休了，我也沒有再從事政治活了，你爸爸反對我們的一切條件，都不作數了。你還在怪我傷害了商陸？可是他現在和柯嶼很好，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

說著，眼淚掉下來，用力吸一吸鼻子，很難堪又很倔強的模樣。

一點都不相信商邵真的移別，即使他看的眼神那麼真，但再真，也不過是對玩的以假真。

當初跟商邵的相識相，費盡心機。長得不夠漂亮，也不夠，就連學歷在商邵邊也算不上多高人一等，可還是功了。

如今再來一次，不覺得現在的開局比之前難到哪里去。可以功一次，就能功第二次。只要眼前的男人骨子里沒變。

商邵靜靜地聽說完：“莎莎，你有沒有想過——”

他勾了勾，按下打火機，垂著眼，用那簇火苗反復而百無聊賴地烤著手：“也許我本沒有你想的’那麼‘你。”

零下的天，于莎莎如墜冰窟，僵立在當場。

“我對你的一切，都很相敬如賓。如果你沒有做錯事，也許我們確實會結婚，第二年我遇到，從此下半輩子都在心猿意馬和神出軌中度過。”

也許是太冷，于莎莎如篩糠般抖起來：“你騙我。你撒謊……”聲音也抖得厲害：“你本不是這種人。我了解你……你本就不是這種人。”

“為，我可以是任何一種人。”

于莎莎忽然覺得不夠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他，不認識他的喜好，不認識他對一個人可以做到哪種地步，不認識他的殘忍，也不認識他的勢在必得。

他以前縱使是跟商檠業爭取那樁婚事時，雖然火藥味彌漫，但于莎莎也依然從未過這種“非不可”的堅定。這種堅定，甚至擊破了道德。

可他是一個講究道德的男人，把道德帶進企業，給高管推薦的必讀書目是《企業中的道德管理》。

“那麼……”于莎莎張了張，一時之間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

“你我是假的。”找到話。

商邵撣了撣煙灰，收了打火機，輕描淡寫地說：“看跟誰比。”

于莎莎又哭又笑起來：“但你這輩子只過兩個人。”

商邵頷首，將煙抿上角。在冷夜繚繞的煙霧中，他半垂著眼，意興闌珊地說：“所以，跟比，你是假的。”

第69章

回去宴席，才知道應之所以沒追出來，是因為被劉宗絆住了。

劉宗端了杯子，一番勸酒詞剛說到尾聲，臉朝著應，想是沖而來。應面前的白酒杯滿著，沒，但放下了筷子：“劉總敬我，按理說我該一口干了，再陪三杯，但是我進組后從不喝酒，這是多年的習慣了，還請劉總見諒。”

“一杯而已，能差多事？”劉宗還是笑著，舉著酒杯的手很穩。

他胖壯碩，坐如山包，半長微卷的頭發花白，掩著他黃褐的面容。他的家庭醫生忠告他要戒煙戒酒以養肝護肝，不過他常說他的肝臟是年輕時打全武行給打壞的，與煙酒無干。他的徒子徒孫遍布全行業，現如今數得上號的武指，哪個不尊稱他一聲師兄或者師叔？再不濟，也得他一聲劉爺。

白酒杯只一指高，一口悶的量，劉宗舉了半天，手和臉一塊兒酸了。不過他是前輩，面子上還是講風度，便又再勸了一回。

事不過三，柯嶼站了起，抄走了應面前的酒杯：“應老師明天還要上戲，這一杯我替干，再陪劉爺你三杯。”

他仰起脖子，眼也不眨地干了三杯。

總制片姓孫，海邊人，名字充滿特，孫慶航。干總制片這一行當，管錢來事是其次，察言觀是大頭。見氣氛無端沉了下去，孫慶航主起，講了一番漂亮的祝酒辭，讓大家一起舉杯共祝。

商邵進去時，這一才剛剛過去。

他在門外聽了片刻，經過柯嶼邊時，在他肩上不經意地拍了拍。柯嶼知道，他是在謝自己。

落了座，商邵目在應眼前略了個來回，傾過半附耳問：“喝了？”

應輕微地搖了搖頭。

手就搭在膝上，借著桌沿的遮擋，商邵在上面握了握，又不著痕跡地松開。

于莎莎也回來了，剛坐穩，劉宗笑談：“你跟這個林助理一起消失了這麼久，是老同學去敘舊了？”

于莎莎臉上淚痕半干，一張凍白了的面皮繃得很，笑容在臉上抹不開，瞧著有些冷淡：“是敘了一會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