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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來信》第220頁

說這句話的時候,地上樹影被風晃。原來是那棵桃花心木。醒過來時才被提醒,那天我說的不是這句,而是到此為止,你說的也不是“我愿意”,而是再會。

再會之前,祝你健康、快樂,這樣才能長命百歲。我無法令你快樂,也無法令你健康,那就把這次再會留到九十九,在此之前,答應我你會比跟我在一起時,更懂得怎麼快樂。」

明亮,許我你。他現在覺得這句話不吉利。

月亮會下山,街燈會熄滅,煙花會落盡,夢里看花,似乎什麼事都沒擁有過。

在信紙的背面,那句小話如此不起眼,如他這一生的一句批注:

「就給我一盞永遠不落山的月亮。」

第74章

位于雪山腳下的村莊阿恰布,是哈薩克人從逐水草而居轉向定居生活后所形的自然村落,一百年來,族群在這里婚喪嫁娶、繁衍生息,過著相對封閉而散漫自得的生活。

這里距離最近的縣城也有一百三十六公里,至今為止,公路也尚未完全通到村莊腳下,許多路段只有砂石鋪就的路基,即使是越野車行駛其上,也能到強烈的顛簸之意。更何況,這條路蜿蜒曲折,起伏于蒼茫原野之上,翻越了五座山頭后,才通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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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山早年拍攝實景武俠巨制《見青山》時,曾深新疆考察過整整四個月,這四個月,他帶著編劇沈聆和指田納西翻山越嶺,味風土人,從帕米爾高原走到塔克拉瑪干沙漠,又輾轉至天山腳下、喀納斯深——阿恰布,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到他的故事藍圖中的。

太偏,劇組拉拉雜雜三臺大卡八臺廂貨一輛大外加四部商務車抵達后,呼啦一下下來數十號人,全都跪在雪地里吐了個昏天暗地。

莊緹文哪過這苦,一邊吐,一邊沖栗山豎起大拇指:“栗導,您是這個……”

栗山穿著羽絨沖鋒,旋開保溫杯蓋,一派老謀深算的淡然:“大雪封山,路確實要難走一些。”

莊緹文心里罵娘。早先做投資評估時,就知道是個艱苦片場,心里還竊喜,覺得吃老鄉的住老鄉的,省錢了,沒想到現實如此殘酷,進山一項就折磨了個昏頭漲腦四六不分。

他們一早八點從縣城出發,抵達時已過下午三點,但這里與北京時間有時差,時差為兩小時,因此從生鐘上來說,差不多是當地時間一點半,正是午后。

雪面,照出強烈反,大雪覆蓋下的村莊原本寂靜無聲,隨著劇組的進場駐扎而喧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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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村長、支書和衛生員,以及三四個一眼便知忠厚勤快的哈薩克青年,前來接待了他們。作為名義上的總制片人,莊緹文跟制片主任羅思量作為代表與他們對接,并按照預先定好的安排,將各組人員的住宿一一落實好。

按哈薩克人的習俗,冬季是需要轉場至冬牧場窩冬的,但阿恰布的位置得天獨厚,正于開闊河谷,四面群山環抱,草原遼闊連綿,因此冬天來臨前,他們不必攜帶家當、趕羊牽馬地轉場,而只需要打好草垛、加固房屋、熏好馬,便可以安然越冬。

緹文把事代清楚后,就陪著應前往的住宿。俊儀艱難地拖著一只二十四寸行李箱,另外還有兩個劇組工人肩扛二十八寸大箱子跟在后。

“說實在的,我擔心你。”

雪吸納著聲音,一路只有咯吱咯吱的靴子踩雪,莊緹文關懷的語句在這曠野里顯得寂寥單薄。

“你太小看我了。”應籠著手,細心看這素白的世界,“就當拍了一場戲,這時要出了。”

而不得的經驗,出戲的經驗卻多,雖然痛苦,但如果告訴自己這一切原本就是要結束的,現在只是到時候了,便不覺得那麼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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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著走著,看著這銀裝素裹的世界,不知想到了什麼,停下腳,對緹文說:“這里真。”

緹文舉起手機拍了一張,替發送給商邵。

阿恰布的村屋沿河流分布,如此安靜跋涉了十幾分鐘,終于抵達應住宿的那一間。

松樹與杉樹壘的木屋,圓木與圓木之間由泥土填,塔型瓦頂上鋪著干草,以此來保暖防風。

這樣的拍攝條件下,就算是大明星也什麼可挑的余地,何況栗山這樣的地位,住的不也是一樣?進了屋,爐子已經升起,沿墻從屋東到西砌了大通鋪,木板床,上頭墊著厚薄居中的一層褥子,褥子上是氈,另鋪了一層金線刺繡毯子。

靠墻,大紅大綠的錦被長條狀疊好,各人的枕頭堆于其上,要晚上睡前才會鋪好。

“這是村子里數幾家有水馬桶的,你將就一下。”緹文條理清晰地介紹著,儼然沒再把自己當千金,反過來寬,“被子等會兒自己換一換被套好了,唯一的難是冷,這點爐子的溫度,早上起來得罪。”

正說著,后劇組工人敲門:“俊儀老師,油汀給您放這兒了。”

俊儀應了一聲,接過,利索地上電源。

“這是什麼?”緹文問。

“油汀啊,電暖片。”俊儀理所當然地答:“怕冷,有這個也未必夠。”

確實不太夠,第一夜,應就給凍醒了。俊儀和緹文在睡,獨難眠。

可是已經穿了保暖,腳上套著厚子,脊背和小腹著暖寶寶,但縱使如此,也還是凍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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