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真想請他別再努力了！

第100章

《天經地義》要趕五一檔，四月中下旬的點映路演口碑便尤其重要。作為一番主，應的扛票房能力也將到檢閱。

五六月檔期其實有些尷尬，算是暑期前奏，又接了兩個小長假，但有兩部引進大片同期上映，大盤熱，廝殺也激烈，沒點容和發行的實力，還真不敢上場。但這部片子在部審片時獲得了一致好評，給到出品方充足的信心。

灣流550降落在首都的公務機航站樓時，正是上午十點。還沒到五月，北京尚在春寒料峭的末尾，風大，吹得日單薄。應在機上畫好了簡單的妝，穿一件廓形皮，長發用一頂黑絨線帽住了。公務機航站樓的停車場也是單獨的，怕被片方看出端倪，應沒讓他們接，而是由康叔安排了商務車。

奔馳s載這這位大明星前往點映首站時，商邵的車剛剛駛深水灣山頂。

他一早有一場董事局匯報，便沒送到機場。線上開完會，代了幾項工作，便乘港·3回香港。

康叔年事已高，這樣的長途由更年輕的阿杰來駕駛，他老人家跟商邵一起坐在后排，檔板升上，將前后車艙隔得嚴。

康叔繞開文件袋的白線，從中出幾份裝訂冊的合同。

“這是那家鉆石工廠的收購合同和明細，這份是它旗下的萊索托礦業開采權，這是它之前五年和萊索托礦業部的稅收明細。”康叔一一取出。

他辦事向來穩妥可靠，商邵只是略略過目，便頷了頷首，將這些重新收到了牛皮紙文件袋中。

雖然非洲大部份的鉆石礦都被戴爾比斯家族壟斷，但仍有一些在當地政府和礦業公司手中。商邵二十歲進商宇集團時，第一站就是在珠寶集團擔任助理總裁，對于鉆石珠寶和黃金的易、開采、牌照運作，比誰都清楚。

這些年，商宇的援非工程跟著國家節奏深非洲大陸，對于非洲這些國家部的政權更迭、礦石易主、開采方和產業鏈中游加工工廠的財務狀況，商邵都有一雙順便、但嚴關照的眼。

康叔看著他的作，想了想，開口道：“這可不是一筆小錢，而且用的是你自己的財庫。”

“無妨。”商邵把文件袋重新遞還給他，“收好。”

康叔依言，將這些放進他隨行的公文包里。回過眸時，見商邵已經重新拿起了手邊的書。原先的黑格爾已經看完，這是一本新的英文原裝書。康叔忍不住揶揄：“一邊看鮑德里亞，一邊買鉆石礦，也不失為一種幽默。”

鮑德里亞最著名的理論，一言以蔽之：消費塑造、奴役、化人。

商邵一手夾著書頁，另一手將銀眼鏡架上鼻梁，視線連抬都未抬：“多。”

海大橋兩側，蔚藍海景從車窗中穩定后掠，為一張閃著波的綿延藍畫布。

靜謐車廂，一時無聲。商邵搭著，脊背靠著舒適香檳椅背，上去十分專注。

書頁半天沒翻。

過了一會，在康叔的預料中，他咳嗽一聲，狀似不經意地問：“你覺得這個方式怎麼樣？”

康叔目抬抬，兩手抱著搭的膝頭，十分悠然地欠了欠：“這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不知道他是年紀大了倚老賣老呢，還是漸漸在商邵上重新看到了過往的影子——總而言之，他老人家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商邵將書本啪地一合，目瞥向他：“講。”

“我覺得難講。”

“什麼難講，”商邵眉心一蹙，不耐起來：“我讓你講。”

“我的意思是，應小姐會不會接，有點難講。”

“不可能。”商邵一怔，一口否定：“不舍得拒絕我。”

康叔：“……”

他做出恍然的模樣，彬彬有禮地反問：“既然爺您這麼篤定，那問我干什麼呢？”

商邵：“……”

“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我是覺得有點過于務實，而欠缺了某種浪漫。”康叔委婉地說。

商邵順著他的話認真思索半晌，堅持了自己的結論：“不，錢就是最大的浪漫。”

十一點多時，港·3抵達深水灣。雖然他沒通知，但溫有宜似有所，已讓人用心備了菜。

春意正濃，母子兩個在三樓的天花園中一同用了午餐。

“去工作了？”溫有宜問。

“有新電影要上，要出席一周的路演。”

“你不包場？”溫有宜角含笑。

怎麼回事？談一場，怎麼個個都有膽量來揶揄他？

商邵不讓溫有宜占上風，神自若，很坐得住：“現在是點映，等正式上映后再說。”

“什麼是點映？”溫有宜問。

“點映就是……”商邵頓住，無奈地看著他母親：“你明明知道。”

這些年，除了明寶外，溫有宜是最關心商陸和柯嶼事業的，甚至連怎麼玩超話都會，怎麼能不懂點映？

溫有宜著刀叉，撲哧一笑：“真難為你，從來不看電影的。”

商邵笑笑：“沒那麼難。”

溫有宜昨天沒跟應聊得太深，今天沒了顧慮，問商邵兩人是怎麼認識、怎麼開始往的。

商邵略了那荒唐不正確的一億合約，將其余事一五一十從頭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