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拍廣告片就記住了，你倒是沉得住氣。”溫有宜瞥他一眼，似乎嗔怪：“早讓陸陸和小島幫你介紹不就得了。”

也是，早說了，能免去好幾百個為他焦心的日夜，也不必為了他把整個南中國的富家千金都遍了。

“那個時候還沒清空自己。”商邵輕描淡寫地回。

驚鴻一瞥，一直住在他心里。但他不愿提早接近。他不愿將來，問他“你跟我接，是不是為了散你失的心？”時，有一一毫的遲疑。

溫有宜微末一怔，抿了抿，目溫：“你就是把看得太嚴肅，爺爺讓你不要蛛網自縛，一點也沒說錯。不過……也好，總歸是好的。”

傭人上來，換了壺新的茶。

“不過，你確定你現在清空了？”溫有宜抵杯沿，忽然想起來問。

“當然。”商邵用熱巾了手指，有些意外：“怎麼這麼問？是我哪里表現得不對？”

溫有宜是局外人，都能有這一問，那局中的應呢？是不是他確實有哪里忽視了，應其實心里一直有刺，只是地而不發？

“不，”溫有宜想著，拿出手機：“我是看你朋友圈……”

沒再說，而是一直往下，直到幾百屏后，找到了一張兩三年前的照片。

“你看。”

畫面上是兩個人的背影，在明的花園里。他打橫抱著于莎莎，正邁步往前。于莎莎兩手圈著他脖子，將臉埋進他懷里。

商邵扔下巾，接過手機，不過瞥了一眼便還了回去：“忘了。”

他甚至連憶一憶這照片的時間地點、空氣，所為何事、所屬心，都懶得。

“我也是那天晚上睡不著，突然想看一看你的日常。”

商邵笑了笑：“別浪費時間，給我打電話就是了，我很分生活。”

“知道是知道，不過關心你、想你的時候，又總忍不住看看。”

雖然寧市跟香港離得不遠，但他還是笑了笑：“好，那我以后多發。”

一邊說著，一邊解鎖了自己手機，點進朋友圈，預備將這條朋友圈刪除。

即將刪掉時，他住了手。凝眉。

應有沒有看到過這條？

看到過的。

商邵記太好。記得兩人還沒在一起，單單吃過頓晚飯的關系，那時應回了家，午間喝醉，膽子很大地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在電話里醉意朦朧沒頭沒腦地問，“商先生抱得幾斤的孩子？”

他一下子沒了靜，當然要被溫有宜看穿。

“你看，你以為你清空了，在別人眼里未必。”

商邵覺得冤枉，安靜一息，笑著搖了搖頭：“真不記得了。”

微信不是他常用的社件，在來寧市前，他很使用。也許那天是突發奇想順手發了，之后也沒當回事。至于分手后，既然不記得發過，自然不會記得要去刪除。何況兩三年前的東西，他自己都不會去翻，怎麼會料到別人有這耐心？

溫有宜“嗯嗯”兩聲，云淡風輕地啜飲著茶。

商邵抿深舒一口氣，手指扣進領帶結，擰了一擰。

過了會兒，當著溫有宜和幾個傭人的面，康叔聽到他問公務機執飛回來沒，并讓他轉告機組降落到香港機場。

溫有宜用銀小匙攪著彩繪刺玫的紅茶杯，將當中新加的攪化開，微微笑著，想了一陣商檠業年輕時的模樣。

從他上看到了商檠業的影子。

商家男人看來都一樣，一個兩個三個，談起來都追著對方跑。

回憶了一陣，溫有宜抬起臉，幫他開門見山：“你今天放下工作跑一趟，想跟媽媽聊什麼？”

“你喜歡嗎？”商邵也毫不折衷地問，心底罕見地生出些張。

這些張而細小，只有他咽的結出賣了他。

“我對還不夠了解。”溫有宜如實說，“喜歡當然是喜歡的，但你份不同，婚姻不如陸陸那麼隨心所。我問你，爸爸為什麼讓你們分手？”

其實昨晚回到家來，什麼都沒跟商檠業聊過。現在是要考一考商邵，順便詐一詐看，看看他的覺悟，看看他的決心。

在溫有宜的注視中，商邵的目神沒有任何躲閃：“有過神類的疾病，也為此自殺過。”

這個回答大大出乎了溫有宜的預料，臉也隨之一變。

銀匙攪杯壁的叮當聲停了，遲疑地問：“你除夕前夜突然離開——”

商邵一瞬間了杯耳，指節泛出青白：“我只早到了一步。”

“他們在娛樂圈，神力確實不同一般，但我這個位子……”溫有宜擰了兩道細眉，末了，嘆息一聲：“阿邵，你怎麼想呢？”

“我想永遠陪。”

溫有宜怔忪在他的回答中。

他答得太快了，似乎預演過千千萬萬遍，捫心自問過千千萬萬遍。

溫有宜攥了鋪在前的白餐巾，在心尖的痛中，的眉心本抒展不開，但邊已經漾起和笑意。輕頷一頷首：“那就去吧。”

“你不問門第，不問家庭關系，家族病史，社會關系，學歷，人品，名聲……”商邵滴水不，“所有，你們要考量的一切。”

他要拿到萬無一失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