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盯著面前的書，覺得可能是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

……肯定是看錯了。

殷瑾煦怎麼會有這種書呢？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然后猛地再次打開——

……“啪！”

亓笙面紅耳赤。

“風尋？”亓笙試探著喚道。

察覺到暗強大的氣息，像是風尋，但不太確定。亓笙話音剛落，風尋就從暗悄無聲息地冒了出來，畢恭畢敬。

“您有什麼指示？”

亓笙張了張口：“這書架上的書……是哪兒來的？”

風尋疑地看了一眼，然后道：“是從王府帶來的。”

……果然。

這些書大部分亓笙都在殷瑾煦的書架上看到過，除了……手上的這本。

亓笙的表有些一言難盡，言又止。

風尋：“？”

他不明所以，不知道亓笙為什麼會出便了似的表。

聽說容寧郡主無點墨，頂多會識字……

莫非是這些書都太深奧了，看不懂？

“現在王爺在皇宮里住下，屬下就將王府里王爺平日常看的書也一同帶了過來……您若想看別的什麼書，屬下再去尋。”風尋道。

他們這些心腹如今面對亓笙，心很是復雜。

昔日同僚下屬了準王妃……結果接著搖一變，變了別份，還給他們主子戴了綠帽子。

可這有什麼辦法呢。

這是他們主子寧愿取心頭也要救的人。

再怎麼不滿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小心伺候著。

風尋本以為亓笙會讓他找些話本什麼的書，結果等了一會兒，卻只等來亓笙猶豫地問：“這里面所有的書，都是常看的？”

風尋疑，但還是認真地回想了一下，肯定道：“是的。”

主子看書有個習慣，經常翻閱的書會放在書房桌旁的小書架上。小書架上書不多，但里面都是主子常看的，放在手就能夠到的地方，方便隨時翻閱。

“這些書……有最近幾個月采買的嗎？”

風尋搖頭。

王府的藏書實在太多了，基本上外面有的王府都有，外面沒有的，王府也有，所以王府并不經常采買書籍。

亓笙默。

良久，心復雜地擺了擺手，讓風尋退下。

所以……這本春.宮圖，是殷瑾煦早就買了的？

書頁都翹邊了……

而且這書的主角，還是兩個男的！

亓笙倒吸一口冷氣。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

*

下午時分，雨小了一些。

但天氣仍舊沉。

亓笙靠在窗邊的塌上，小幾上點著一盞燈燭。

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天氣涼爽偏寒，亓笙在上搭了件小薄毯。聽著風雨聲靠在涼爽暖和的塌上看書，簡直不要太舒服。

不過看的書……

是剛剛看到的封面無字的那本。

還真別說，這畫師有兩把刷子，畫風唯含蓄，并不怎麼骨，且功底深厚強勁。

故事節也十分跌宕起伏，是兩個青年才俊不被世俗所認可的悲慘，看得亓笙忍不住用袖子了眼角。

【呸！渣男！都把小人吃干抹凈了，結果還要娶妻生子！】

看到后來，給亓笙氣得夠嗆。

書里講得是一對世家大族里的表哥跟表弟的故事，背景設定有點像耽版的紅樓夢，的表弟寄養在舅舅家，然后在每日的接中上了世子表哥……兩人投意合，結果甜了沒多久，表弟的舅媽發現了些端倪，立即給自己兒子定下了婚約，娶尚書家的千金。

表弟傷心絕，表哥誓死抵抗。結果舅媽絕食三日后，表哥妥協了，甚至還默許母親讓人將表弟送走。

【渣男！！！】

亓笙一邊氣咻咻地在心里唾罵，一邊繼續往下翻了一頁。

亓笙：“？？？”

【沒了？】

一臉懵地翻到封面，找了一圈，這才發現這本書的書脊寫了個“壹”字，大概是第一部的意思。

亓笙一口老卡在嚨里不上不下。

【真是卡得一手好文……第二部在哪兒？在的書架上嗎？】

亓笙了酸痛的脖子，打算去書架上找找。

結果剛活一下肩頸，作一頓，猛地朝后出掌。

亓笙看書太投，沒想到自己后竟然還悄無聲息地站這個人……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將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亓笙被嚇了一跳的同時，一陣后怕警惕。

此人的武功，非同一般！

隨著亓笙凌厲的掌風呼嘯而去，背后那人竟是不閃不避，春風化雨般看似輕，實則穩穩地握住了亓笙的手腕，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

“是我。”清潤的嗓音從側傳來。

亓笙一愣。

【？】

【怎麼走路都沒聲的……】

亓笙這才放下了心，“咳咳咳……我不知是你……傷到你了嗎？”

神繃。

剛剛被嚇到了，那一掌亓笙可是幾乎沒留什麼余地的！

殷瑾煦笑了笑，下間的鐵銹味兒，溫聲道：“沒有。”

雖然他的武功足以化解掉這一掌，但他怕會反噬到亓笙，特地護住了。殘余的掌風掃到他上……差點兒沒扛住。

而亓笙也因為這一掌再次支了力，趴在床邊咳個不停。

“抱歉，嚇到你了。”殷瑾煦自責道。

他只是好奇亓笙在看什麼這麼迷，什能讓亓笙看得這麼生氣？

他書架有這樣的書麼？

殷瑾煦看向放在桌面的書。

悉的藍底無字封面映眼簾。

殷瑾煦：“……”

他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

……這不是殷棲月塞給他的那個春什麼宮圖麼！

他最近許久沒看了，但是之前被他隨手塞進了小書架上……風尋把這個也給搬過來了？

“……我不是斷袖。”殷瑾煦繃著臉，立即解釋，“這本書，是之前皇后以為我是斷袖……塞給我的。”

亓笙：“？”

【這樣子啊……】

【那為什麼會出現在‘常看書籍’里面？】

殷瑾煦神一僵。

還能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那時候他以為亓笙是男的……

殷瑾煦移開視線，不聲地將桌面上的書收起：“累不累？風尋說你沒午睡，我們去午睡吧？”

“對了，皇陵那邊……”

“抓住了。”殷瑾煦道，“放心吧，一切順利。”

亓笙終于放下了心。

“咳……那個，我有個事想問你。”

殷瑾煦立即道：“真的不是斷袖。”

“啊……不是問這個。”亓笙看向殷瑾煦藏在后的春那個宮圖。

“你那兒，有第二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