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
一襲藏藍錦袍的男人背著手站在亭中賞月。
亭外站著幾個腰間掛著魔教腰牌的心腹——
因為魔教教主來給為皇后的教主過生辰,魔教眾人得以住進皇宮。
自然,暗有皇家暗衛盯著,但這并無所謂。
進宮的魔教一行人中,唯一想要搞事的副教主蒼修,如今已然換了個芯子。而現在頂著蒼修殼子的,是來自現代的亓氏集團現任掌權人,亓晝。
“他倒是聰明。”亓晝的指尖輕輕敲擊著闌干,角噙著抹若有似無的笑,“怪不得笙兒喜歡。”
他的后,站著一襲白的完景寧——
或者說,是亓鳶。
亓鳶有些不贊同道:“您不該打傷他的。阿笙知道了,會怨您。”
亓晝笑得溫文爾雅,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在盛夏的晚上也不由得不寒而栗。
“那他就該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亓鳶默。
一點都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
父親向來說到做到。
“笙兒似乎胖了些。”想起剛剛在暗看到的亓笙,亓晝臉上的表寵溺了不。
雖然這副跟亓笙本來的樣貌不一樣,頂著張陌生的臉,但亓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
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看怎麼讓人開心。
就是寶貝邊的狗男人礙眼了些。
亓晝悠悠地嘆了口氣,“鳶兒。”
“父親。”
“悄無聲息地,把那人解決掉。”說到這兒,亓晝偏頭看了一眼,“你來了這麼久,還能讓他好好活著……你怎麼優寡斷了?”
亓鳶:“……”
殺了那個男人……阿笙會像小時候狗死了那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幾天不吃飯吧?
亓鳶有些不舍得。
但也知道,亓笙越是在乎他……父親就越想要他的命。
因為他們的姑姑當年就是這麼死的。
作為曾經的亓家小公主,他們的姑姑養長大,不諳世事……然后就上了個凰男,不惜跟家里斷絕關系也要嫁給他。
然而婚后凰男不賭博還家暴。可姑姑是個腦,竟說什麼“能止痛”這樣的話。渾傷痕也堅信凰男深著自己,以死相不許家里人找他的麻煩。五年生四胎拼兒子,結果生產那天大出死在了村里的衛生所里。
那是亓晝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心里永不能磨滅的疤痕。
玩玩可以,但不能上。
他怕自己的寶貝兒也會重蹈覆轍……
雖然在亓笙面前,亓鳶不贊同亓笙跟殷瑾煦在一起,但面對亓晝,亓鳶不由得幫妹妹說好話:“阿笙很理智,不會犯傻的。阿鏡也一直盯著殷瑾煦……”
亓晝極輕地笑了聲,語氣玩味:“理智?”
“沒到那一步,都很理智。”他低聲嘆道。
他那妹妹剛跟凰男在一起的時候,也理智極了。自小就追求者云集,所以對凰男的瘋狂追求并不在意,只是因為無聊且恰好對方追得猛才隨口答應的,打算玩兩天就分手。
可結果呢。
這東西是解藥,亦是毒藥。
亓晝把玩著手上的扳指,神平靜地著面前無波的湖水。
他的孩子們在富足的與質中長大,本就不需要這肋的東西。
“笙兒玩了這麼久,該回家了。”亓晝出無奈的神,眉眼間流出幾分寵溺。
“如果不舍得那個孩子,就把孩子一起帶回去。”
亓晝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有的是錢。
這個道長辦不到,他就去請另一位方丈。他就不信普天之下……就沒有能把他寶貝在乎的那個小東西帶回去的辦法。
亓晝將扳指套回手指上,轉離開。
良久,亓鳶的心底出才小心翼翼地冒出一道聲音:【那個……就是你爹啊?】
亓鳶回過神來,淡淡嗯了聲。
【哇哦。】
完景寧嘖了一聲,【你爹好嚇人啊。】
但實際上,蒼修的臉長得算不上兇,亓晝的嗓音也很溫和,語調舒緩,但不知為何完景寧卻有點怕他。
……不愧是亓鳶的父親。
完景寧在心中暗暗慨,大佬就是大佬。
【但是不是我說,你爹這麼做可有點不地道啊!】看完戲的完景寧開始叭叭,【人家兩相悅——你們干嘛要拆散人家啊!】
【這不就跟梁祝似的麼,非得讓你妹妹去心上人墳頭殉變蝴蝶,你們才甘心啊?】
亓鳶往回走的腳步一頓。
【反正要是我父王敢這麼阻撓我,殺了我的心上人……那我肯定殉!】
完景寧哼哼道:【反正那老頭最稀罕我。他敢殺我最稀罕的人……我就殺他最稀罕的!】
亓鳶:“……”
邏輯沒問題,就是聽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好了,閉吧。”亓鳶頭痛地了眉心。
這下好了,亓家四口人,三個都來了古代……就留一個苦苦支撐著龐大的亓氏帝國的運作。
來古代接應完亓晝,還得回去批復郵件,開開不完的會。
亓鳶著亓笙的方向,琢磨著將亓鏡逮回去干活兒,自己來古代陪妹妹的可能。
但是思來想去……亓鳶還是放棄了。
亓鏡那廝慣會撒賣慘。
讓他離開亓笙去理集團的事,保證半天就慘兮兮地回來告狀,又惹那個傻白甜妹妹心疼。
亓鳶瞇了瞇眼睛。
只是想想就想把臭弟弟給揍一頓呢。
【亓姐姐……】
完景寧忽然小聲開口。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亓鳶顯得親切,就隨著亓笙一樣喊姐姐:【那個,姐姐,今晚帝又翻了我牌子……】
“……知道了。”亓鳶淡淡道,“只要你乖乖的……”
【我超乖!】
完景寧連連保證,【我都讓我父王別跟殷國作對了……我保證看住他,讓他不對付你妹夫!】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亓鳶他們想殺殷瑾煦,卻還是讓他“乖乖”的不作妖給殷國惹麻煩。
但什麼原因無所謂。
只要能罩他就行!
他超有的!抱亓姐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