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寶只覺得亞歷山大。

先前因為刀鋒太年輕而對他存有的那一分疑慮之心，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飛到了九霄云外，額頭上冷汗開始冒出來。

“那個，領導，確實，確實是我在的鎖孔里塞了牙簽……可是，可是，我就是為了賺點開鎖換鎖的錢，沒別的想法啊，我真沒別的想法啊！”

董彪又呵斥道：“王啟寶，你特麼真把我們警察當飯桶呢？你沒事給人家鎖里捅牙簽，偏偏慕容雪就在家里被人害死了。你說，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王啟寶大驚失，也顧不得其他的了，急急忙忙地道：“不是不是，我不止給一個人家里的鎖眼里捅了牙簽，我，我還其他人的鎖眼里捅過牙簽，我，我還給托車鎖和汽車鎖捅過牙簽……就是，就是為了多做點生意啊，我不是只給一個人干過啊……”

“是嗎？那你說說看，你還給哪些人家干過這種缺德事！”

刀鋒依舊不徐不疾地問道。

隨著地位上升，名氣增大，刀政委現在也開始拿起來了，有了那麼點兒領導范兒。

“我，我給芙蓉小區很多戶人家的鎖都過手腳……”

說著，王啟寶說了幾個門牌號碼。

年輕刑警刷刷地記錄了下來。

這些況，肯定是需要進行核實的。

“領導，我真的就是為了多做點生意，我沒殺那個的……”

刀鋒反問道：“既然你沒殺那個的，那你的鞋印，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你幫人開鎖，不會跑到人家家里去吧？還是說，半夜三更的，你去人家一個單人家里討了杯水喝？”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進過的家門。領導，我早就說了，那雙鞋子雖然是我的，但是，前些日子，早就被人走了呀。”

“你特麼的盡胡扯！”

董彪再次厲聲呵斥。

“我們去你店里，直接就在窗臺外邊找到了這雙鞋子。”

“你特麼說是被人走了，難道這雙鞋子自己長了腳，又自己跑回來了？”

王啟寶張了張，委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董大，我覺得是有人故意要嫁禍給我，他知道我是個開鎖的，也知道我給慕容雪開過鎖……然后他就了我的鞋子，跑去慕容雪家里作案，再的把鞋子放回我的窗臺上……”

“你們也知道的，我那個店面，就開在街面上，窗臺后邊是另一條街。我平時都是把鞋子曬在窗臺上，鬼知道那麼一雙舊鞋子都會有人啊？”

“我，我反正又不經常在店里，我經常要出去給人開鎖的。”

“那個兇手，他有很多的機會把我的鞋子走，也有很多的機會把鞋子再給我放回去，這個很容易啊，董大！”

董彪冷笑起來：“編！你接著編！”

“照你這麼說，所有的殺人犯都特麼是被陷害的，真兇都是另有他人！”

“不是，董大，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們，你們怎麼就是不信呢？”

王啟寶一臉的委屈，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刀鋒說道：“彪哥，那雙鞋子呢？拿來我看一下！”

董彪馬上對外邊的李康道：“李康，去證室，把那雙鞋子拿過來。”

“哎，這就去！”

李康辦事還利索，片刻之后，就一溜小跑著回來了，手里拿著一雙舊運鞋。散發出一難聞的氣味。

刀鋒一點都不介意，拿在手里看了下，又反過來看了鞋底的碼子。

二十四點五厘米，折合鞋碼就是三十九碼。

刀鋒著王啟寶，問道：“王啟寶，你穿這麼小碼的鞋子？”

王啟寶說道：“我腳小啊，我一直都穿三十九碼的鞋子。”

一般來說，年男子都穿四十碼以上的鞋子。

當然，也不排除王啟寶說的這種況，腳小。

王啟寶本來也并不高，凈高可能還沒有一六五厘米。

“那你說，你這雙鞋子，是什麼時候被人走的？”

“我也沒注意，應該是四五天之前吧，我上個星期把鞋子洗了一下，就放在窗臺上曬，前幾天想要拿來換，結果怎麼都找不到了……領導領導，我說的都是真話，都是真話啊，我沒騙您……”

丁學義忍不住口說道：“又特麼的扯淡。”

“你給慕容雪換鎖，就在兩天前。你說你的鞋子四五天前就被人走了。好，就按照你說的，是兇手走了你的鞋子。他是神仙啊？”

“他早幾天前就能知道，你會給慕容雪家的鎖里捅牙簽，然后慕容雪會半夜給你打電話，讓你去給開鎖，然后再穿著你的鞋子進門作案，嫁禍給你！”

“你特麼編瞎話能不能編得合理一點？”

“就是！”

董彪在一旁幫腔。

“刀子，我覺得吧，沒必要再浪費你的時間了，就是這個混蛋干的。咱們把證據鏈搞扎實一點，不怕他不招供。”

“就算他始終不承認，只要證據確鑿，一樣移送檢察院移送法院，一樣判他！”

這倒也是實話，國確實有零口供定罪的先例。

曾經還有一位著名作家以此為題材寫過一部小說。

“不是不是，董大，真不是我干的，我對天發誓，絕不是我干的，呵呵呵，你們怎麼就是不信呢？我沒殺人啊，呵呵呵……”

王啟寶再次痛哭起來。

刀鋒搖搖頭，對丁學義和董彪說道：“丁大，彪哥，先到這吧，我們自己合計合計。”

“哎，行，都聽你的！”

丁學義果然也是個“懂事”的，下定決心，“人”送到底。

是的，他今天之所以耐著子陪刀鋒再來審一遍王啟寶，其實主要就是給刀鋒一個面子。

既然董彪說刀鋒就是喜歡搞刑偵，喜歡破案，那丁學義肯定要投其所好。

董彪就因為和刀鋒是發小，所以才得到了市局謝文和局長的關照，從一個派出所最普通的事業編民警，變了分局刑偵大隊的副大隊長。

這是質的飛躍！

只要他丁學義能和“刀衙”把關系好，說不定有朝一日，同樣有提拔重用的機會。

所以刀鋒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