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后續發展，既在刀鋒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東分局刑偵大隊放了王啟寶之后，確實做了安排，有專人負責盯著王啟寶，而且是經驗比較富的老刑警。確保在盯著王啟寶的同時，還不被太多人察覺。

為的就是讓周婉放松警惕。

結果，在釋放王啟寶的次日，刑偵大隊就接到了一個人打過來的電話。

接電話正是留在隊里值班的董彪。

“你好，請問是東分局刑偵大隊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子聲音，聽上去，讓人很有迫。

“對！”

“請問你找誰？”

董彪很隨意地問道。

“我找你們的負責人。”

“我就是！”

“你有什麼事嗎？”

“我有個況要向你們反映。”

董彪問道：“什麼況？”

類似的電話，刑偵大隊以前也不是沒接到過，所以董彪這個時候還沒太當回事。

但是這個人的下一句話，卻差點讓他直接跳了起來。

“我是周婉！”

“我要向你們反映芙蓉小區四棟1403那個殺人案的況……”

“什麼？”

“你說你什麼名字？”

董彪急忙問道。

“我周婉。我住在芙蓉小區四棟1401，是慕容雪的鄰居！”

董彪深吸了一口氣，才把心里的震驚之意下去，以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好吧，你稍等，我拿筆記錄一下……”

很快，董彪就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好，你現在說吧！”

“是這樣的，我在9號晚上，哦，應該說是10號凌晨，大約三點多的樣子，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從我們小區的圍墻翻了出去……”

本月10號凌晨，正是“慕容雪案”的案發時間段。

“等等，晚上三點多？你是怎麼發現這個況的？你沒有睡覺？”

董彪當即反問道。

作為刑偵副大隊長，董彪的腦子轉得當然不慢，周婉這麼一說，他立馬就想到了刀鋒曾經說過的，只要刑偵大隊放了王啟寶，周婉就會出現，并且會想辦法重新引起公安機關對王啟寶的關注。

刀鋒當時猜測的是，周婉會給王啟寶再一次“栽贓”。

現在果然如此。

雖然不是把什麼贓丟到王啟寶店里，但如此“舉報”，卻比“丟贓”更加直接更加有效。

畢竟丟贓到王啟寶店里，還得想辦法通知警方，讓警方去查。

但那樣一來，“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個疑問，就不好解答。

王啟寶都把贓藏起來了，你一個外人，又是怎麼知道他有這個贓呢？

現在周婉直截了當地說，在案發當晚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翻圍墻，就讓公安機關不得不重新對此案進行進一步調查。

“我半夜做噩夢嚇醒來，睡不著覺，在臺上煙，剛好看到了！”

周婉的回答十分合乎邏輯，滴水不。

“你煙？”

董彪條件反式的反問了一句。

雖然說煙并非男人的專利，但煙的和男比起來，畢竟是數。

“怎麼了，人不能煙嗎？”

“可以可以……對了，那個，你看到這個男人長什麼樣了嗎？”

周婉不由得笑了起來，帶著三分譏誚之意。

“警，你當我是火眼金睛啊？”

“我家住在十四樓，臺隔著圍墻那麼遠，又是大半夜的，我哪能看清楚他的長相？我就看到他戴了一個帽子……一個深的太帽。這種天氣，又是半夜，戴太帽的人可不多，這算不算是一個特征？”

“算！”

董彪毫不遲疑地答道。

腦海中隨即浮現出王啟寶的形象。

王啟寶是個半禿子，類似于地中海發型，但比那個還要難看一點。王啟寶為了遮丑，常年戴著一頂太帽。

這個特征，不就和周婉的描述很符合嗎？

“既然你發現了這個況，那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向我們反映？”

周婉再次笑了，譏誚之意更濃。

“警，你到底是不是刑偵隊的負責人啊？”

“怎麼啦？”

董彪到自己的智商到了辱，有點惱火地反問道。

“你如果真是刑偵隊的負責人，怎麼會問這麼稚的問題呢？我半夜看到一個男人翻圍墻出去了，就得馬上給你們打電話報警？我說什麼呀？”

“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更不知道他半夜翻圍墻出去干什麼！”

“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給你們警察打電話，你們不會訓我一頓嗎？”

“不對，你在換概念！”

董彪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反擊。

“我說的意思，并不是你在看到那個男人翻圍墻之后第一時間向我們反映，而是在慕容雪死后，你明知道發生了命案，還是你的鄰居被人殺死了，那你就應該第一時間向我們反映你看到的這個況！”

除非本就沒這麼回事，完全就是你自己杜撰的。

你看到我們公安局放了王啟寶，“嫁禍于人”的計劃行不通了，這才想起來再給我們打個電話，企圖重新把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王啟寶上去。

否則的話，你怎麼回答我現在這個質疑？

誰知周婉又是一笑，不徐不疾地說道：“警，我是今天才知道慕容雪死了呀！”

“什麼？”

“你什麼意思？”

“今天才知道？”

“對呀。”

“我這幾天，都待在鄉下，待在我男人的老家。今天上午才回來。然后就聽說慕容雪被人殺了，我才想起這個況，也許和這個案子有關系。所以給你們打這個電話。”

“現在看來，你們并不需要，那就算了吧。”

說著，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

董彪急忙說道。

心里涌起一郁悶的覺。

這個人，厲害得很！

“不管怎麼說，我們非常謝你對我們公安工作的支持。”

“這樣吧，周婉，你現在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請你在家里等我們一下，我們馬上就去你那里，了解的況。”

董彪用一種盡量緩和平靜的語氣說道。

“好啊，我隨時歡迎！”

周婉落落大方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