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黑切白太子的溫柔刀 第140頁

《黑切白太子的溫柔刀》第140頁

李景淮打斷的‘倘若’,“你是不信孤的話?”

沈離枝沒有回答他,因為不久前才說下那份‘尊君、信君’的話,實在不好反駁李景淮。

可是信的只有誠實的話,并不是李景淮這明顯的言不由衷。

他像是戰敗了的,頹然地想要讓命運決定他的生死。

而不想要得到任何人的憐憫和同

“殿下……”

李景淮抿著,冷著聲道:“走。”

又過了兩息,他的前才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鹿城太久沒有下過雨了,郊外林子里的草葉都干得像在太下暴曬了十幾天的桑紙,脆得一折就響。

從這些聲音中就很容易辨別,沈離枝起往他指的方向走了。

他閉上眼又睜開眼。

視野里依舊一片模糊,好像被蒙上紗,只能與影,卻看不清行與狀。

什麼也看不見。

他干脆閉雙目,靠著樹干靜靜呆著,像是睡了過去。

腳步聲一聲聲變小,象征著沈離枝輕手輕腳地走遠。

可沒過多久,那道輕盈的腳步聲又逐漸在他的耳邊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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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來了。

聽見那腳步聲停落在他前,李景淮遽然睜開眼,眉心一,“你……”

他的手心被塞進了一

干燥的圓竿,表皮糙,是一樹枝。

另一端顯然還在沈離枝手上握著,搖了搖竿,聲音細卻很堅定:“我們要一起走。”

沒有忘記從馬上摔下來時,是太子保護了

況且把眼盲了的傷患獨自留在林中,也辦不到。

李景淮樹枝,半響才低聲道:“孤看不見。”

“奴婢能看見,可以給殿下當眼睛。”沈離枝固執手要拽拉他起,“只要……殿下肯信我。”

幾聲蟲鳴從樹林中傳來,幽靜昏暗的林子幾點熒忽閃,幾只小型的走窸窣奔走。

兩人一前一后,靠著一樹枝牽引,不知道走了多久。

“很害怕?”

后驀然響起的聲音確實把沈離枝嚇得一,那一抖便順著樹枝引到了李景淮手心。

“你該不會是因為害怕,才非要拉著孤一起走?”李景淮一路都沒有開口,忽然間好像為這種‘忠義’行為找到了一個適當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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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離枝回過眸。

讓太子上的狼藉被掩飾,但是月下那張臉著實比鬼還要嚇人。

又白又紅,像是涂了張彩臉的花旦。

“……就當是奴婢害怕吧,殿下你要拉了,別松手。”

李景淮沒有再做聲,到樹枝另一端被人牢牢抓,帶著他一步步往前。

他本來僅用兩手指勾著,想了想,就改用手掌握,就如回應沈離枝的話,好好拉住——

沈離枝到樹枝那端明顯有反力傳來,太子總算是慢慢接了這種法子,揚起角,正為太子的悄然改變而歡喜。

一沒留心看路,腳便踢到了被掩蓋在腐葉下的石頭,當即被絆得一個趔趄。

連在兩人之間的樹枝就十分不幸,咔嚓一聲。

斷了。

李景淮察覺到手中一空,那來自沈離枝的拉力,猝然就被卸了去。

他手握著半斷枝,頓時就停下了腳步,茫然立在原地。

像是失了帆的孤舟,在不見邊際的水中央,徹底失去了方向。

沒有自己力的舟,怎麼能奢有合適的東風把它送至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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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淮沉默地扔掉斷枝。

他本就不會依賴任何人,也不該存有這樣的心。

他是獨行的開拓者,才不會像弱者一樣抱團取暖。

或許這支斷枝就是這樣的預警……

他攤開自己的手掌,像是在打量自己的手,須臾后又用力收

一握之下,他沒有如愿收自己的拳頭,卻包住了一只膩的小手。

李景淮慢慢轉頭,側目。

往這只手主人的方向‘看’去。

沈離枝居然趁機把自己的手掌放了他的手心。

“還是這樣拉著殿下吧。”沈離枝輕嘆了一聲,先斬后奏道:“請殿下恕罪。”

沈離枝把他的手拉了下來,用自己的手取代了那斷枝,帶著他繞開石頭繼續往前走。

的手溫暖,,像是春風吹長荑草,淺淺在人手心,卻到了心口。

李景淮被拉著走出了好遠,仍有些木然,他手心里綿綿的小手,不由擰了眉心,想要瞪眼卻苦于自己視線限。

誰給勇氣,膽敢擅自拉住他的手!

他的心臟別別扭扭地跳了一下。

哦,原來是他自己。

月落星沈。

他們幸運地躲過一夜,然而索到了溪邊的兩人還是不由接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迷路了。

他們一個睜眼盲,一個是真盲。

沈離枝從沒有獨行過遠路,在來東宮之前,還是一個出行婆子丫鬟簇擁的大家小姐,怎會有認路這樣的技能?

是李景淮高看了

渟膏湛碧,水木明瑟。

一條蜿蜒的溪流在他們前流淌,可是此溪非彼溪。

它并不是那條能帶領他們回到道上的那條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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