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家不會常常燒水沐浴，在桶里泡澡那都是城里有錢人的，在這個村里若要取水還要跑到村外的山澗溪流里挑水，不太方便。

沈離枝倒也不挑剔，用溫水把在外的手腳先洗了，上就用沾了水的帕子了。

簡單清理過后就換上了岳娘子準備的棉。

門外的岳娘子看見時就眼睛一亮，沈離枝正要同道謝，岳娘子反而眼圈先紅了，拉著的手。

“好孩子，穿著真好看，若、若我的寶兒還活著，定然也是像姑娘這般大，我做夢也想看見穿這裳的樣子啊。”

沈離枝被的淚目略有，“岳夫人的孩子……”

岳娘子抬起手背沾了沾眼角。

“我家那孩子啊，十歲那年和同村的伙伴去村子下面那古潭里玩耍，溺水……而亡啊。”

沈離枝咬了咬，帶著歉意道：“岳夫人節哀。”

岳娘子擺擺手，嘆了口氣。

“不妨事，都過去了。”岳夫人又了淚，“路老那樣高明的醫，寶兒也未能救回來。這人啊生死有命，這是和我們緣薄，要回天上去，誰也救不得。”

“哦，對了！險些忘記了。”岳娘子一拍腦袋，把旁的一捧服拿起來遞給沈離枝。

“你兄長那邊似乎……有點介意我們靠近，可是他的服也不能穿了，這里有一套干凈的新裳。”

沈離枝顧著打理自己了，卻忘記李景淮眼睛不便，接過服，連忙對岳娘子道謝，“多謝岳夫人，我兄長的脾不好，勞您心了。”

好在岳娘子心寬，滿不在乎道：“嗐，我曉得的，不妨事，你快去給你兄長送服吧，我去廚房給你們做點吃的。”

因為沈離枝用了屋子，李景淮則被安置在了室外。

好在岳家還算講究，這室外的凈室也有扎了一圈木板，圍著竹片。

沈離枝在門口半響沒聽見聲音，心中正奇怪，抬指敲了敲竹片簾子，“我來送服了。”

里面半響才傳來一聲低低的回應。

“……進來。”

沈離枝不疑有他，推門而。

第66章 脾氣 太子殿下似乎對有脾氣了

凈房、男人、背。

猝不及防映眼簾。

即便沈離枝及時把眼睛閉, 可那畫面還是一五一十地傳進腦海。

李景淮背著門，坐在一張杌子上。

赤·的上，漉帶水。

他微微伏頭, 脖頸連著寬闊的肩膀, 繃的線條流暢往下，微隆起的理，夾出一條脊窩, 幾滴水從他的發間淌下, 順著那背脊的凹一直往下，直到——

“你在看什麼？”

背后沒了聲音, 李景淮無法判斷。

他側過頭, 那雙眼睛睜著也不過做出了一個‘看’的樣子。

實際上他什麼也看不見。

只知道那竹片門被打開，進了外邊的, 以及一個極為模糊的影。

“我、我沒看。”沈離枝下意識辯解了一句，然后往旁邊索，想找地方放下他的裳。

的小作被誤認作逃離，李景淮蹙眉命令：“過來。”

“呃？”沈離枝耳尖像是被彌漫開的水蒸氣燒紅了一角。

不會太子眼睛不便, 還需要人給他洗澡吧？

“幫我上藥。”

聽到他這一句，沈離枝才打消了心里的胡思想，從眼里窺見李景淮舉起一個白的瓷瓶。

原來是進來幫他上藥。

心中的擔心一下蓋過了怯, 的眼睛睜圓，大膽打量起他的·背。

只見他自肩胛及后腰, 都有一片蹭過的暗紅，皮有翻起的地方，正在往外滲著。

這些地方他看不見也夠不著，撒出的藥，大半都浪費在了其他地方。

沈離枝環顧左右, 找了一干燥的地方把裳放下，走到他邊，接過他手中的瓷瓶。

李景淮沒有馬上把頭轉過去，他嗅到從沈離枝上帶出來的淡淡清香，“洗過澡了？”

“嗯。”

氤氳的水汽把的臉都帶了，上的裳也沾上了彌漫在凈室的氣味。

是那清冷的松柏香。

沈離枝慢慢抖著瓷瓶，藥覆在他的傷，能清晰看見那一塊的瞬時繃，微。

“殿下，很疼麼？”

沈離枝的愧疚油然而生。

定然是那會滾落的時候，太子用手墊在了的肩膀和后腰，保護了的不被山地上的突石和灌木刮蹭。

而兩人的重量加在一塊，使得他上的著力到了更重的損傷。

說起來，是太子代了這些傷。

“不算什麼。”

疼，但是算不上。

沈離枝輕輕抖落藥，視線卻偏向傷口的旁邊，他的肩膀上還有些陳年的舊傷，一條條接近，卻比還要深一些。

鞭傷？

刀傷？

早些時候跟著楊左侍去戒律司，太子換的時候就曾瞥到過一點痕跡。

可是誰能在太子上留下這些痕跡？

“你是打算把半瓶藥都倒在同一個地方麼？”李景淮忽而開口，沈離枝驀然收手。

“……是奴婢的錯，殿下此傷得比較重。”沈離枝抿低聲解釋，又慢慢把視線往下移，道：“腰上的傷，也要撒藥了，殿下稍微伏底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