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一手著自己的口，呼呼著氣，側頭又對路川小聲問道：

“……他們是兄妹？”

“師父，是兄妹啊。”

“嘖，傻小子！”

路神醫搖頭晃腦，對著沈離枝抱拳一禮，“多謝姑娘相救。”

李景淮察覺到沈離枝準備手去回禮，連忙反握手，沈離枝不開，只能對著路神醫頷首示意，“神醫不用謝，我們正是有事相求。”

“是你’兄長‘這眼睛吧？”神醫瞇眼看著他們的手，又指了下后破落的小竹樓，“帶他去哪里，我來給他看看。”

虛談帶著人趕了一天的路才追上了小國師。

幸虧皇帝的隊伍總是走走停停，他們才能勉強趕上。

正是寢時分，小國師剛剛沐浴過，上只穿了一件月白的單，長發如潑墨垂下，更顯得那張臉如謫仙一樣清雅。

他坐著八仙椅上，長袍垂了地。

金羽令又回到了他的指尖，他把弄著令牌，眼神慵懶地朝底下跪著的道士看來，灰眸微凝。

“這確是我的金羽令。”

玄談大喜，“果是那賊丫頭了小國師的！哼，還敢詐我說是小國師大人給的，這怎麼可能嘛……”

“是我給的。”

“啊！——”玄談一下局促起來，“這、這，小國師大人……”

“你把那小姑娘怎麼了？殺了？”

輕飄飄的聲音像羽一樣落在心口。

玄談一下直起上，擺著兩手極力否認道：“沒有沒有，小道不敢，就是那姑娘不肯松手時，推了一下，既是拿了金羽令的人，小道怎麼敢殺……”

鶴行年哦了一聲，盯著他笑了。

玄談覺頭頂一陣陣發麻。

鶴行年起繞過屏風，走向寢室，途中抬起手中的金羽令，又想到一事。

“怎會去苦桑村呢，該再問問的……”

一個年正跟著他的腳后進來，聞言刀的手一頓。

“啊，你不早問。”

鶴行年回眸看他，“無妨，你去把帶回來。”

第69章 年 “你若要我哥哥也行……”……

“前日那個藥不好, 我連夜又給你研究了一個新方子。”

路神醫在廢墟里邊刨邊說：“你這眼睛啊病因很復雜，既不是外創也不是傷，我聽你那妹妹……是你妹妹嗎？”

“這和我眼睛有關系嗎？”李景淮坐在凳子上, 視線的方向正對著門口。

沈離枝和那個姓路的出去打水, 好久都沒有回來。

他等得耐心用盡，正在煩躁。

若是他的眼睛還能看見，此刻就不必干坐在這里。

他甚至想召人來替他去看個究竟。

他們打水是打到什麼地方去了。

路老神醫擺擺手, “臭脾氣, 好好好，沒關系, 咱繼續說——”

“若我沒有診錯, 你的眼睛是和你上那個惡疾有所關聯，若是你老子和你上帶有同一種毒, 可能就是人做案了。”

“嘿！找到了！”路神醫高興地一屁就坐在木板上，打開他存藥的木匣子，“這里可都是我的寶貝，為了你我可是下了老本了。”

李景淮嗯了一聲, “多錢，我都給。”

“喲，好大口氣。”路遙咂了一下。

“用了藥幾天能好？”

李景淮還有很多事要做, 因為這個眼睛已經耽擱許久了。

他抬手了繃的鬢角，緩解了一下頭疼。

“你這個眼睛我估計著用這個新藥, 四五天就能好了，你也不用太擔心。”

路遙安道，又撇了下，“你還是多擔心一點你上那個毒。”

“我聞你上有松柏之味，曾經有人給你吃過藥, 幫你制著上的毒吧？”

毒？

李景淮以前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也沒有太醫能查出他上有毒。

他抿了一下干燥的，還不太相信這個與上玄天有著千萬縷聯系的‘神醫’。

“路老神醫曾經為上玄天做過事？你幫他們做了什麼？”

小竹樓里敞開的門吹進了一陣微風，幾個瓦罐在頭頂被吹著旋轉，撞出清脆的聲響。

他聽見那邊錘藥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哎，說來也慚愧。”

雖然是慚愧，可是路遙還是一下就打開了話匣子，配合他碾藥的聲音說了起來。

“上玄天那幫狗東西，不知道從哪里得了一本古籍，里面都是些七八糟的邪門歪道，長生不老這些也不必說，這還是正常的，但是你聽說過那種把死渣渣的人變活回來的麼？”

“未曾。”李景淮眉心深蹙。

他一直‘注視’著門口的視線轉了回來，落在路神醫的方向，像是被他那奇怪的描述所吸引。

渣渣？

路神醫往藥缽里添了一把藥材，瞥了眼青年俊朗的臉孔，“沒聽過，正常！老朽一開始還以為他們研究的是正常的藥理，最多不過是一些‘佯死’的藥，但是他們居然是企圖把已經死得徹底的死人救活，閻王聽了都要氣笑咯。”

李景淮重新把視線偏回門口，沈離枝未免太慢了。

“最可怕的是，他們還聲稱這種藥還可以給那種病得快死的人用，簡直胡說八道！”路神醫憤然道，像是自己被欺騙了。